一,囚笼
走在陌生的街道上,一座座钢筋混凝土建成的高楼,似一座座优美的囚笼,让人流连忘返又苦不堪言。都市的繁华一如既往吸引着人们蜂拥而至,拼命的挤入,安居之后面临的则是生活的艰难。重压,生活的重压让人喘不过气来,就怕一旦放松了,往后余生又要陷在艰难困苦中难以自拔。苦日子没人愿意尝第二遍,干净的街道,优雅的小区,美丽的公园和学校,成为了人人向往的天堂。
举目满城繁华,洋房汽车成为了生活的主旋律,低头脚步匆匆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停靠的港湾,繁华的都市却只能匆匆而过,来不及又不能停下来欣赏,前进,再前进,似乎成为了永恒的节奏,推着人们不甘的脚步,穿过一个囚笼又进入另一个囚笼,直至筋疲力竭,被送入白色的病房。
最近心里好痛,自己的好兄弟倒下了,倒在了那个日以继夜的岗位上,倔犟而又无尽的疲惫深夜的折磨最终像一张无情的大囗呑尽了他的健康,负债累累,不能工作,无力偿还。痛,无法言语的痛,好想沉醉却是不能。酒啊,你的魅力在哪里,可以让愁肠百结的人沉醉吗?人醉心却更加痛苦。
独自走在繁华的街道上,车流人潮滚滚远去,只有红绿灯有节奏的闪烁着,倒放的红色数字才会迫使人们暂停下忙碌的脚步,有空掏出手机看看朋友的留言。匆忙的生活好似一座无形的囚笼,把心紧紧地束缚,紧一点再紧一点,直到无法呼吸。匆忙让我们忘记了人间的美好,忘记了家人暖暖的体贴,忘记了孩子脸上纯真烂漫的笑容。拼命地工作挣钱,不给自己留下生命的遗憾,都市的生活美好而又炫丽多姿,却也像高铁般跑的飞快,追赶,追赶,满身疲惫却心中不甘。
曾几何时,在宁静致远的农村悠然自得,那里没有城市的喧嚣,偶尔传来牛鸣羊叫,池塘的水面上,大白鹅伸着弓形的脖子对鸭子紧追不舍。夕阳的余辉洒在劳作归来的人们身上,偶尔传来问候的声音,驻足停留的闲聊卸去一身的疲惫。儿时的记忆中,家里很穷,却满了温暖,父亲的教导,妈妈的微笑,放羊时手拿鱼杆垂钓,就连萝卜白菜在妈妈的手中都能变成美味佳肴。现在的生活不知好了多少倍,不用再等到年底才能吃上好吃的,才有一套新衣服穿。然而那种温馨的幸福却淹没在了时光长河中,一去不回。时间啊,你就这么残忍无情吗?连一丁点都不曾留下。留下的是汽车的长鸣,钢筋混凝土的冰冷,匆忙上班的人群,还有白色病房里挤也挤不动的身影。
好想跳进时光长河中捞回一些碎片,看看当初的快乐幸福,看看他们消逝的时间点,传来的却是岁月的叹息,一声重似一声。
在重症监护室的走廊里,挤满了人群,有人痛哭流涕,有人落莫叹息,偶尔有从手术室推出转到这里的病人,昏迷中浑身插满了各样的管子,面容憔悴让人怜惜,家属更是失声痛哭。时不时也会有被推出的病人,被岁月无情地带走,去向远方。
繁华,繁华,我们追寻一世繁华,却在繁华中迷失了自己。昨天看到A君发的朋友圈,天意弄人心情愁惘,于是发信息聊天,告诉他没有过不去的坎,有命在有健康在就有翻盘的机会。
欲望就像一座囚笼,把心捆绑任他驱使,流浪,流浪,四海漂泊似浮萍,霜白了发丝,憔悴了容颜,与家人的距离却越来越远,偶尔也只是电话联系。飞速发展的通讯技术缩短了人与人之间距离,却疏远了与亲人的关系,妻子儿女老人似乎成为了陪衬。把时间精打细算把健康肆意挥霍,最终积劳成疾送入病房。辛苦几十年的积蓄,在一夜之间化为泡影。
美丽的繁华似一场幽梦,还来不及欣赏就已经落幕。
那年,望着舅舅躺在病床上消瘦的身影,心痛至极。好不容易等到两个儿子都成了家,孙子刚刚三四岁,正是享受天伦的时候却得了癌症,食不能咽,夜不能寐,只有无尽的痛苦缠绕。尽管花尽积蓄,还是在亲人的痛哭中魂归天堂。曾经的繁华一如云烟,被风轻轻一吹,不留下一丝痕迹,只有一座新建的楼房述说着人生的酸甜苦辣与沧桑。
同年,母亲也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走完了一世旅程。疼痛撕裂着我不堪重负的心,一波接一波,我所追寻的繁华顷刻间土崩瓦解,飘荡在斑驳的岁月长河中,只能回忆只能伤痛。
我宁愿在平淡中陪你一生一世,也不愿在繁华中突然失去你。
在初中时喜欢听郑智化的《水手》,“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可在那个时候,一切的安慰,一切的励志都失去了色彩和力量,只有无尽的悲伤在蔓延,不能停下,无法阻止,如云铺满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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