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若涵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文老师和姜宁凯的话,像个木偶似的,一边缓缓地摇着头,一边自言自语:“被带走了就回不来了,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
“什么回不来了?”姜宁凯的眉头紧紧第皱了起来,文老师拉了拉他说:“别问了,我们还是先带她回家吧。”
十、
文老师和姜宁凯将陆若涵送到了家门口,刚要敲门,沉默了一路的陆若涵突然开口说:“我有钥匙。”说完,她掏出钥匙打开了家门,然后回头对站在门口文老师和姜宁凯说道:“我到家了,谢谢你们送我回来。”
这个时候,陆若涵的一举一动看上去十分正常,文老师和姜宁凯一时没醒过神来,而就在他们愣神的时候,陆若涵已经进了屋里,关上了房门。
文老师和姜宁凯看着眼前关上的房门,面面相觑。过了好一会儿,文老师才嗫嚅道:“我们还是应该和她父母说一下她的情况。”姜宁凯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开门的是陆若涵的父亲,他看见文老师和一个陌生男人站在自家门口,脸上虽然流露出一丝疑惑,却还是很热情地将两人迎进了屋里。
“若涵呢?”一进门,文老师就问道。
陆若涵的父亲指了指一扇房门,回答道:“刚回来,她说昨晚没睡好,想要再睡一会儿,还叫我不要打扰她。文老师,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若涵啊?”
文老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突然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对陆若涵的父亲说些什么,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姜宁凯。
而此时的姜宁凯,表情也有点尴尬。不过他毕竟是警察,很快就将思绪和语言整理清楚了,一五一十地把他们去古墓找吕利然没有找到,反而找到了陆若涵的经过说了一遍,对于陆若涵的举止不大对劲儿的情况,他也做了特别强调。
“她看上去没什么不对劲儿啊。”陆若涵的父亲虽然下意识地为女儿辩解,但既然老师和警察都这样说,他也不敢掉以轻心,赶紧起身走到陆若涵房间前敲门叫道,“若涵,你出来一下。”
门很快就开了,陆若涵走了出来,对着父亲嗔道:“爸,不是给你说了别打扰我睡觉的吗!”
陆若涵的父亲尴尬地赔着笑脸:“文老师来了。”
陆若涵看了看文老师和姜宁凯,笑着说:“文老师、姜警官,你们还没有走啊,要不就在这儿吃饭?”
眼前的情形,是文老师和姜宁凯万万没有想到的,两人对视了一眼,眼里都流露着疑惑与不解。
离开了陆若涵家,姜宁凯的眉头就一直没有舒展开,他想了半天,嘴里蹦出一句话来:“她正常得太不正常了!”
文老师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咱们还是得把吕利然找到,说不定找到他就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惜无论是他们还是吕利然的叔叔婶婶,最终都没能找到吕利然。
第二天一早,文老师接到了姜宁凯打来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她,陆若涵的父亲一大早就来报案,说女儿失踪了,她在屋里留下了一张奇怪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救我回来……
尾声
阴历七月十五,夜,天上没有一丝云影,一轮圆月悬在半空,微弱的月光洒满山坡,将坡顶上的那间石屋照得惨白惨白的。
屋里的石台上,两个影影绰绰的影子,正嘀嘀咕咕地说着悄悄话。
“吕利然,我们到底怎么才能离开这鬼地方啊?他们来找了我们这么多次,为什么都看不见我们啊?”
“我也不知道。不过,在这里待着饿不着冻不着,又没有人能欺负我们,如果觉得烦了就睡觉,到梦里的那个世界里去,过另外一种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生活,我倒觉得挺不错的。”
“你觉得不错,你自己过啊,拉上我干吗!我都快要烦死了!你说我们现在到底算什么?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
“哎,我知道的比你多不了多少!而且现在,我梦到它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有时候,和它说话说到半截就醒了!对了,有好几次都是你把我弄醒的。”
“它说我们活在夹缝中,我一直想不明白,什么是夹缝?”
“生死之间、阴阳之间、梦和现实之间,都有夹缝,我们待的这个夹缝,应该是梦和现实之间的夹缝吧。不过不管什么夹缝,我们都出不去了,随遇而安吧。”
“随遇而安?上次你醒来还说有希望的!”
“上次是上次,现在是现在,情况根本就不同了。”
“为什么不同了。”
“上次它告诉我,只要至亲的人给了我们最渴望的东西,我们就能够离开这里了。我想了很久才想明白,自己最渴望的是什么。”
“是什么?”
“从懂事到现在,我最渴望的就是父母的爱,你说我能得到吗?”
“为什么不能啊,你叔叔婶婶没有孩子,他们一直就是把你当自己的孩子在养啊!你不见了,他们为了找你来了好几次这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