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凭??剑门神魔翼仲牟将铁拐一顿,沉声说道:“你愿现场了结,还是愿随我到丐帮受审?”
受审尚可申辩,若是现场了结,那便是双方各凭武功,决一生死了。
孟神通哈哈笑道:“好大的口气,老夫是何等样人,可随得你处置的么?我瞧你是一帮之主的份上,以礼相待,不问你擅自闯入之罪,你却居然妄自尊大,要处分老夫?你可知道你师兄以前被我所杀,就是因为他对我傲慢不逊之故吗。”翼仲牟怒道:“孟老贼你身负血债,罪该授首,还端什么身份?你既不愿随我回丐帮受审,那么我也乐得爽快一些,咱们就在此现场了结!”
孟神通双目环扫,冷笑说道:“你们都是来助拳的吗?你们是愿点到为止,还是格杀不论,你们先想清楚了!”“点到为止”便是招式上分出输赢,便即作数。
助拳者若是交情较浅,不愿为朋友卖命,可以在事前托请中间人向敌力言明。不过,像孟神通这样当场提出,却是绝无仅有之事,对於江湖上有身份的人物,这乃是一种绝大的侮辱。
萧青峰拂尘一展,峭声说道:“久仰孟老前辈的修罗阴煞功伤人立死,我拚着这几根骨头先向你领教吧!”
锺展叫道:“且慢”,一跃而出,拔出长剑,指着孟神通道:“你把我师妹囚在什么地方,先放出来!”孟神通笑道:“原来你是为了另一桩事情来的,谁是你的师妹?”锺展道:“天山派的大弟子李沁梅,你以为囚禁了她,无人知道吗?她头上的玉钗,早已有人拿出来向我们报信了!”
原来将那根玉钗放在金世遗房中的乃是夺命仙子谢云真。丐帮高手四处搜寻孟神通的下落,谢云真首先知道消息,前几天使到了孟家庄附近打探,孟家庄的花丁中,有丐帮的眼线:知道孟神通囚禁李沁梅之事,设法将李沁梅头上的玉钗取出,作为凭信,交到谢云真手上,好让她联络天山派的人来报仇。谢云真寻觅天山派的弟子,到了那客店之中,恰值金世遗将锺武二人引出外面戏弄,谢云真知道金世遗与李沁梅的关系,遂故若将玉钗放到金世遗房中,魔行双管齐下之策,既把金世遗引到孟家庄,然后再向锺武二人说明,一??联手。因为金世遗以前也戏弄过谢云真,谢云真对他甚为讨厌,所以虽然想得到他的暗助,却不肯现身与他相见,向他请求。
就这样,几方面的人都到了孟家庄,眼看便要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斯杀!
孟神通暗暗吃惊,他对丐帮还并不怎样放在心上,但对天山派的人来找他的麻烦,却不能不有点担忧害怕,当下想道:“好在这两个只是天山派的小辈,一不做工不休,且把他们杀了灭口!”他为了保持身份,不便亲自出马,当下便向他的大弟子说道:“项鸿,你给我好好款待客人,天山派的高手是请也请不来的,难得光临,务必要将他们留下来了。”这几句话的意思。乃是指示他的弟子下手不必留情,绝不能让这两个天山派的弟子生还回去。
锺展初次下山,哪懂得这种江湖口吻,听孟神通说得这样客气,怔了一怔,说道:“我们并不是到贵庄来作客人的,请快把我的师妹放出来,我们还要赶回天山去呢!看在你客气的份上,我们禀明师傅之后,也许可以代你求饶。”金世遗在山洞里几乎笑出声来,好不容易忍住,只听得孟神通的大弟子已是哈哈大笑,抢出场心,说道:“你的师妹要留你作伴儿呢,你要走也走不成了!”锺展这才听懂了他的意思,勃然大怒,青铜剑扬空一闪,一招“龙门鼓浪”立即向项鸿刺去。
大山派的剑术冠绝武林,这一招“龙门鼓浪”更是天山剑法“追风剑式”中的精妙杀着,一展出来,但见剑光闪烁,端的有如浪花飞溅,水点万点直酒下来。项鸿是孟神通的大弟子,已得了他师傅的三四成本领,不过因为他的修罗隐煞功祗练到第二重,功力尚浅,还不敢空手对敌,当下挥动一把铁扇,用了一招“披风反火”,扇凤起处,但见剑光流散,双方都吃了一惊。锺展心道:“当着这许多前辈面前,我若是连孟神通的弟子也打不过,岂不有损我天山派的威名叫”当下抖擞精神,一剑紧似一剑,把追风七十二式的精妙钊招尽数施展出来,居然将项鸿杀得步步后退。
金世遗在山洞里向那女子悄悄说道:“孟神通虚有其名,你瞧他最得力的大弟子连一个天山派初出道的小辈也打不过,你何必惧怕於他?”那女子道:“是吗?只怕你看错了,你敢和我打个赌么?”金世遗道:“赌什么?”那女子道:“我说这个天山派弟子不是项鸿的对手,他若输了,今后我有冒犯你的事情,不准你向我发气,以三次为限,你敢赌么?反过来,他若赢了,我也准你对我冒犯三次,我决不生你的气。”金世遗心道:“这女子当真邪气,连提出的赌法也是这么古怪。”
当下说道:“好吧,我赌了。”两人伸手一握,那女子在他耳边“咭”的一笑,金世遗心头一凛,通过山洞的缝隙,定睛看时,果然看出了锺展有些不妙。
但见锺展的剑法,初时有若暴风骤雨,现在却渐渐软下来,内行一眼就看出是他力不从心,暗中为敌人所制了。
金世遗十分奇怪,项鸿所用的铁扇,合起来时可以打入,张开来时可以怍盾牌,有时还走出五行剑的路子,招数确是甚多变化,武功亦自不俗,但也未见有什么独特的手法,而锺展的天山剑法却是采集众妙,超越诸家,奥妙精微,与项鸿相比,不可同日而言语,论起内功造诣,锺展也不见得输给项鸿,但锺展却竟然渐渐为他所制,饶是金世遗这样的大行家,也看不出其中道理。
再过些时,但见锺展的剑招竟被对方的铁扇封往,越来越是施展不开,金世遗心头一动,说道:“莫非他也练过什么修罗阴煞功么?”那少女笑道:“正是。要不然我怎敢与你打赌。不过,他只练到第二重,比起他的师傅那是差得太远了!”
原来修罗阴煞功的奥妙,只是对敌之人可以感受得到,外人决计看不出来。还幸项鸿仅仅是练到第二重,未足以致人死命,但虽然如此,锺展已感到对方那股阴寒的掌力,越来越紧,令他心神大大不宁,剑招发出,竟是不能随心所欲了。萧青峰见状不妙,拂尘一摆,便待上前。孟神通哈哈笑道:“萧老师要指教小徒吗?”萧青峰道:“我是来向孟老前辈请教,咱们大人登场,小阿子们可以歇歇了。”孟神通掀须笑道:“天山派的弟子来向我要人,你们来向我寻仇,这本是两回事。大人有大人的打法,小阿子们有小阿子们的玩耍,你我又何必扫他们的兴?好吧,萧老师既欲赐教,阳师弟,你就去向萧老师请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