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这年夏天,雨一直在下。村口的小河水位暴涨,伊百合在睡梦中被刀疤脸--现在已经是她的丈夫了--拽起来,离开了他们住了一年的小屋。
这场水冲走了他们全部的家当,他们跟着村民一起开始逃难。他们一路向南走着,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倒了下去。
刀疤脸靠着唱祖传的“莲花落”乞讨生活,日子过得凄凄惨惨。
“哎呦,肚子好疼呀。”伊百合脸上的肌肉抽搐起来,五官挤在了一起,蹲在了地上。
“难道要生了?”刀疤脸着急起来,四处环顾着,想找一个安全点的地方安顿纪百合。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荷花池,池子里荷花开的正艳。池子旁边有一个破旧的茅草亭,刀疤脸赶紧将伊百合搀扶到了茅草亭里。刀疤脸打开包袱拿出几件破旧的衣服铺在地上,让纪百合躺在衣服上。尽管铺了衣服,可是地面的湿冷还是透了过来,伊百合不由得哆嗦起来。
不远处的土路上,难民还在匆匆忙忙向前赶路,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个亭子里面的他们,或者说谁也没有心情去关心一下。
“哇。”随着一声微弱的啼哭,一个瘦弱的像豆芽菜一样的男婴降生了。
伊百合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肚子就又疼起来了。这一次,出生的是一个女婴。
纪百合顿时愁容满面,这个民不聊生的年代,多一张嘴,就多一份负担,这一次添了两个,真是雪上加霜。
“给孩子取个名字吧。”初为人父的刀疤脸,还是有点喜悦的。
“你看着取一个吧,我也顾不过来命来。”伊百合气喘吁吁地说着。
刀疤脸搓着手,脸憋的通红。斗大字不识几个的他,肚子里是一点词汇也没有。尽管伊百合做为春香楼的头牌,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奈何没有心情拿出一点才学来给孩子名字来。
“男孩就叫建忠,女孩就叫伊莲吧。男孩随我姓,女孩随你姓,你觉得怎么样?”
“依你了。刀疤脸终于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