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一片厚纸板被钻头穿过,那轻微的声音吓得孙志远脸色又白了三分。 胖老头有些嘲讽地说:“我说,你干脆点杀了他不就得了?” “构思这么一个复杂的杀人办法,还真浪费了我不少脑细胞,不过只有这样,才能让我感觉到我对女儿的爱,感觉到我还活着……”周老板面无表情地说,“还有一件事情,刚才忘了跟大伙说,我模拟过110出警,他们接警后赶到这里爬上山,最快也要三十一分钟,现在,他的时间不多了,各位有什么办法,赶紧想吧!” 胖老头一阵苦笑,举起双手说:“这事我管不了,也不敢管,我这就走还不行吗?” 胖老头逃也似的下山去了,与此同时,随着一阵喧哗声,三个小伙子嘻嘻哈哈地上得山来。 4.威逼不如利诱 小伙子们看见这副奇景,兴奋得眼睛都红了,一个小个子大声问:“几位,拍戏呢?要不要群演?” 孙志远都快气哭了,他把事情再解说一遍,小伙子们终于意识到—这是一出正在上演的真实血案,一时间面面相觑。 好半天,小个子一咬牙,说:“见死不救不是咱的性格,谁怕谁呀?”他的两个同伴也点点头,然后分头捡了木棍回来。可没想到,周老板哈哈一笑,捡起一个小臂般粗的树枝,漫不经心地一刀挥去,只听得“咔”的一声,一截树枝应声落地,原来竟是把削铁如泥的利器。周老板把刀向三人一指,喝道:“来吧!” 小伙子们傻眼了,不敢上前。周老板见他们受挫,从帐篷里提出个袋子,抽出十几沓钱甩过去,说:“救了他,你们能得什么好处?今天你们心也有了,力也尽了,但总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吧?为了这么一个孬种,不值得!拿上钱走吧。” 三个小伙子盯着地上的钱,眼里露出强烈的渴望。这时,那对恋人中的男孩突然说话了:“被钱收买,还是爷们儿吗?大家一起上,拼了,算我一份儿!”女孩吓了一跳,赶紧去拉男孩,男孩却甩开她,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很显然,小伙子们被男孩的话挤兑住了,一时间又羞又愧,重新热血沸腾起来。 周老板却似笑非笑地瞪了男孩一眼,说:“你不就是想分杯羹吗?偏弄出一副多伟大的样子,真让我恶心。”他又掏出十几沓钞票甩过去,“你们四个分?够不够?” 男孩毫无愧色地捡了几沓钱,说:“我不参与了,这就下山。”说完,拉着女孩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回事?这是谁想杀谁呀?”随着一声断喝,一个中年人大步走了过来。这人脸色黝黑,粗手大脚,一身标准的农民工打扮。 孙志远第一个嚷嚷起来:“是这个拿刀的要杀我,其他几个人想救我。报警,你赶紧先报警。” 农民工二话不说,掏出手机就要拨号,周老板喝道:“等一下,你还不知道规矩,如果你报了警,我雇的杀手会查出来,剐了你,我要是你,就不干这种傻事。” 农民工轻蔑一笑,说:“你们城里人都说我傻,我就傻,怎么样?”说话间,电话已经通了,农民工大声说:“110吗,平顶山顶有人要杀人……什么?对,有台钻床,你怎么知道……啊,明白了。” 周老板露出疑惑之色,说:“有人报了警?是谁?” 农民工讥讽地说:“想打听清楚了报复人家?别做梦了。” “你瞒着我没用,那对恋人拿了钱就不可能报警,最有可能是那老头,我倒是小瞧了他。”周老板眉头微皱,思考了一下,对小伙子们说,“警察快来了,如果警察来了,你们拼命就没什么意义了,如果现在走,还能拿到钱,你们商量一下吧!”小伙子们看着地上那些崭新的钞票,小个子果断地说:“走!” 三人迅速捡起钱,走出几步,小个子回过头来,对农民工大声说:“这老板说得对,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别把自己搭进去。” 农民工不屑地挥挥手,说:“哪那么多废话?贪财就是贪财,别给自己找借口!我傻,我乐意。” 小个子被这话噎住了,两个同伴大怒,想理论,他却拉住他们,长叹一声,说:“他骂得没错,走吧。” 5.武功高先挨刀 周老板对农民工一竖大拇指:“能让被你骂的人心甘情愿,必然是占了天大的理,你是好样的!” 农民工也不谦虚,只是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次,周老板三言两语讲清了事情经过,然后说:“等110到了,这家伙的脑袋早被钻透了。我看得出你是好人,不想和你拼命,这样吧—”他抓起钱袋子扔过去,“这里有六七十万,都归你了,你走吧。” 农民工低头在钱袋子里翻捡了几下,啧啧感叹:“我拼死拼活干十几年怕都赚不来这些钱,可是,这钱我怕花了做恶梦,还是你留着吧!”农民工又将钱袋子甩了过去。 周老板一愣,冷冷地说:“真是不知好歹。如果你伤了或者杀了我,你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吗?” “见义勇为,不应该说有什么下场,应该说会有什么奖励吧?” 周老板大笑起来,不屑地说:“让我来告诉你吧,今天这件事,从头到尾根本就是一个玩笑,目的就是导演一出最真实的大戏,最大限度地恐吓他,来惩罚他的懦夫行为。那个钻头,会在接近他脑袋的瞬间停下来。我根本没想杀人,所以你的行为不是见义勇为,你会因误杀或误伤受到法律的严惩。” 孙志远大叫起来:“不可能,这位大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他这是在骗你,吓唬你!只要你救我,出了什么事都由我来承担……” “拿这么多钱来,只为演一出恐惧戏,我有点不大相信。”农民工缓缓地说,“而且你的杀气太重,你根本就是想杀死他。” “钻透了,钻透了!啊—”孙志远蓦地狂叫起来,嗓音凄厉无比。原来,就在刚才,钻头突破了最后一张厚纸板,直逼他的脑门。 农民工看了一眼孙志远,弯腰捡起一根木棍,就要扑过来。周老板摇了摇头,说:“我不欺负你,咱俩都用刀吧。”说完,他一扬手,将刀扔给农民工,又从椅子上拿了把刀,虎视眈眈地盯着农民工。 “钻头马上就到我脑袋上了啊—”随着孙志远恐惧至极的叫声,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尿臊味,竟然是他吓得尿了裤子。 “我要动手了。”农民工大喝一声,猛地扑了上来,周老板微一扭身,便避过了这一刀。而农民工用力过猛,身子收不住,仍旧向前冲去,只要周老板一刀刺下去,农民工肯定在劫难逃。可周老板却没出手,只是一抬腿,膝盖重重撞上农民工的肚子,农民工痛叫一声,冲前几步捂着肚子,好半天才直起腰来,问:“为什么不用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