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种着葫芦做啥呢?” “啥,葫芦,能炒着吃,能当水瓢用,还能当药用,还能当酒葫芦,这是宝葫芦呢!”不喝酒的四爷开心的做了个喝酒的动作。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笑声中,四爷似乎看到了希望,那个只要他伸手想抓便可以抓到的希望,这个希望只有他看得到,也只有他认为那是个希望。 “搞那些东西不行,行的话其他人咋不搞呢?” “走,没事转一圈,末了还有酒有肉呢,嘿嘿。” “就是爱折腾,我地里活还忙着呢。” 四爷的“家族振兴计划”伴随着“农技培训班”的解散而再也不被他提起了,大家伙的日子又像往常一样周而复始了。一波涟漪后的水面似乎比起初显得更加地平静了。 事情呀,往往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发生,又在你不可预料的时候结束,不论你彩排了多少次,最终的结果却只有一个,而这个结果也许真的不在你的彩排之列。生活呀,你总是让人绞尽脑汁,你总是给人很多悬念,你总是在现实和理想间上给人设置了很多看得见看不见的障碍,让我们去揣摩,去试探,去奋起逾越,或望而退缩。这也许就是生活的本色,也是它魅力的所在。(这段话在自己的一篇文章里用过,摘录过来,只想表达同样的意思) 田地旁,沟渠边,四爷仍旧放着他的那些羊。羊吃草,他便用路旁,渠边的细树枝条,编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筐,不说一句话。一个更加精致的,刮去青皮白生生的小篮,是四爷自己用来放烟叶、卷烟的旧书纸、点烟的火柴的。 “四爷,编这么多这做啥?” “没事干。” “这么多,给我一个。” 四爷不说话,说话的人笑了笑,拿起一个便走开了,如同捡走的是一个路边无人认领的孩子。旷野中,柔软的枝条在四爷的手里怀里跳跃着,成了一朵朵的花。 四爷是在一个雨天,踩着满脚的稀泥回到村里的。也是在那个窄的架子车进出时一个轮子在檐头下,一个轮子已在院中的那个老屋里离开的。瓦片上落下串珠般的雨水,打在檐下已有些青苔的地上,天长日久,成了一排深深的小水坑,溅起的一朵朵水花,确也是那般的晶莹剔透。“滴答,滴答”,一切似乎仍和他那年回来时的一样。 “四爷一辈子倒弄咧个啥嘛!” “我还有四爷几十块钱没有还呢,哈哈,他现在也用不上了。” 后院,风雨中,那一藤葫芦,绿生生亮闪闪的,一个个错落的挂起来,掩映在同样绿生生密密的叶子当中,如一只只眼睛在闪动。那是四爷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