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末年间,江南有一名富商,名叫陈祥庆,常年在外经商。这年腊月,他回到了老家,还带回了一条猛犬:藏獒。 老家的亲友从没见过如此威猛的狗,纷纷向陈祥庆打听这狗有多厉害。陈祥庆得意地说:“我不在的这几年,这里发生了很多变化,许多情况我都不了解。这样吧,你们说说,这一带哪条狗最凶猛啊?” 亲友们异口同声地表示,要论最凶猛的狗,邻村刘郎中家的猎犬“大白”当数第一。陈祥庆冷笑道:“那就劳烦各位带我去趟刘郎中家吧,我敢说他家的大白,见了我这条藏獒,保准屁滚尿流。” 就这样,几个好事的亲友一路领着陈祥庆,来到了刘郎中的家门口。但刘郎中刚好不在家,只有院里的犬吠声不时地传到众人的耳朵里。陈祥庆不耐烦地说:“混账!竟敢对着老子叫唤,我这就把我的藏獒放进去,好好治治它。” 藏獒早已被大白的叫声激起了斗志,只待院门一开,便如一道黑色的闪电,朝着大白冲去。两条狗很快厮杀在一起,而陈祥庆和他的亲友们则在一边鼓掌叫好。 正在这时,刘郎中的弟弟刘二正好经过此地,见兄长家门前围着好些人,便走过去看个究竟。陈祥庆见事情不妙,赶紧喝住自家的藏獒,带上亲友,匆匆溜走了。刘二进门一看,只见大白倒在血泊中,呻吟不止,便立即出去将兄长找回来。 待刘郎中赶回家时,大白早已死去多时。刘郎中不禁悲从中来,放声痛哭。这大白经常陪他上山采药,好几次勇斗野猪、野狗,救下自己的性命,每每想起这些,刘郎中更是悲痛不已。 刘二向兄长说明了大白的死因,这让刘郎中十分气愤。再看大白的尸体周围,果然有黑色油亮的长毛,一簇簇地随风飘动,他便随手抓起一把,随弟弟赶到陈祥庆家中理论。 不料,陈祥庆却死不承认,阴阳怪气道:“你说这黑色的狗毛是我家藏獒留下的,可这十里八村的黑狗太多了,你最好再仔细调查调查。” 刘郎中怒道:“土狗的毛哪有这么长的?这显然是你们家藏獒的毛!再说了,你出去打听看看,本县可还有比大白更凶猛的狗吗?能把大白咬死的,只有你家的藏獒!” 陈祥庆嬉皮笑脸道:“你这话没道理啊,本县又没举行过斗狗比赛,你怎么知道没有比大白更厉害的狗呢?” 刘郎中没想到陈祥庆这般无赖,便也不再顾及同乡之谊警告对方,若陈祥庆还不承认此事,并为此负责,那他就只好去告官了。 陈祥庆笑得更厉害了,他挑衅似的对刘郎中说:“你赶紧去告官,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的能耐。” 从陈祥庆家出来后,刘郎中便马不停蹄地往县里赶。但刘二却对此行相当不乐观,他沮丧地对兄长说:“大哥,陈家在官府里有人,而且他家有钱有势,打官司我们恐怕会吃亏。” 刘郎中却不信邪,他认为理在他那儿,这官司一定能赢。可没想到官司的结果却被刘二不幸言中,县官认为刘郎中手里的狗毛说明不了问题,刘二因为是刘郎中的弟弟,他的证词不予采信,刘二所指证的陈祥庆的几个亲友也都矢口否认此事。结果是,刘郎中非但没有为自己讨回公道,反而因为诬陷之罪被打了二十大板。 这下,刘郎中着实憋了一肚子气,悲愤交加之下,他很快就病倒了。那段时间,他无心就医,天天把自己关在家中,连大门也不出。 这一日,镇上的无赖王铁锤来到刘郎中家,说是他娘犯病,起不了床,成天痛得哭天喊地,拿头撞墙,举家不得安宁,让刘郎中赶紧过去一趟。 由于王铁锤是当地有名的地痞,平常尽干些坑蒙拐骗、小偷小摸之事,可谓声名狼藉,因此刘二劝兄长不要过去。但刘郎中认为王铁锤虽作恶多端,但好歹是个有名的孝子,而且他再怎么坏,他母亲显然是无辜的,在刘郎中眼中,其母只是一个可怜的病人而已。 就这样,刘郎中来到了王铁锤家,详细询问了病情,才得知其母每逢冬天阴雨时节,浑身骨头关节痛不可当,而今年更是严重。刘郎中对王老太太进行了一番诊断后,说:“实不相瞒,我这里有个秘方能治此病。只不过这方子要用到一味关键的药,而这药我现在刚好没有。” 王鐵锤急道:“是什么药?你说来听听。” 刘郎中回答道:“狗骨。” 王铁锤哈哈大笑道:“这又不是什么难得的药材,我今天就能弄到,你就放心吧。” 刘郎中摇摇头说:“寻常的狗骨,如何能治这等重病?我这秘方所用到的狗骨,是西藏獒犬之骨,所以才让我犯难啊。” 这下王铁锤也只有干瞪眼的份儿了,在这江南之地,还真是没见过藏獒的踪影,他便问刘郎中:“难道缺了这獒骨,这药就没效了吗?” 刘郎中叹了口气说:“獒骨在这秘方中是最重要的一味药,缺哪味都不能缺它啊。这样吧,我先留几副其他的药在这儿,暂且缓解老太太的病情,过几天我再来复诊。” 几天后,刘郎中正要再去给王老太太瞧病,王铁锤倒兴冲冲地跑来了。刘郎中问他母亲的病情如何,王铁锤只是唉声叹气,但转眼又兴奋道:“刘郎中,你看这是什么?”说着,王铁锤便打开了手里的袋子。 刘郎中一看,里面是一堆粉末,便问王铁锤:“这是……” 王铁锤神秘兮兮地说:“这是藏獒骨粉,我亲自把獒骨炒酥之后磨成的。这下你这个秘方可有用武之地了。” 刘郎中只是笑笑,也不多说什么,便转身走到里屋,专心调配方子去了。 次日,刘郎中去邻村给人看病,果然听说一件事:陈祥庆家的藏獒莫名失踪了,陈祥庆气得吃不下饭,到县里看病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