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完全蒙了,根本不明白这两桩事儿是如何连在一起的!这两个年轻人又是如何联络上,合着伙来找我算账的?唉,我真蠢:U盘上的那篇故事写得多生动、多具体呀!这要命的U盘,正一步一步把我推向无底深渊!我还说得清楚吗? 面对这两个含而不露、暗藏杀机的年轻人,我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但仍结结巴巴地辩解说:“这、这从何说起,从何说起……” “陈老师,就从您写的故事说起吧。”姑娘说着掏出一个信封,双手递给我,说,“这是当时您住院花去的两千元,家父特意嘱托,务必要交给您。” 我吃了一惊,忙不迭地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故事都是虚构的。” 可是两个年轻人说已经到医院询问了,错不了。 我更是一头雾水了。姑娘和小伙子见状,相视一笑,说他俩是同胞兄妹!到这时,我才想起来,漂亮姑娘原来是那位黑瘦老者的闺女,我们见过面的。这么说:黑瘦老者和白胖子是一个人,这怎么可能呢? 我赶忙问:“老爷子明明是黑黑瘦瘦,浴池的老兄可是白白胖胖,怎么会是同一个人呢?” 两人都笑了,说老爷子在家里不见太阳,好吃好喝地保养了三个月,怎能不发福呢? 突然小伙子沉下脸来,又冒出一句:“老爸三天前已经过世了。” “什么,死了?”我如遭五雷轰顶,又似跌入万丈深渊。原来刚才的两千元是“序曲”,重头戏还在后面啊! 小伙子痛苦地跟我说,老爸几个月前查出得了不治之症,他在路上撞到我,怕要赔钱,便不肯开口,直到女儿来,我也不计较才肯开口。这之后,他去大众浴池,又偶然遇上了我,没想到我又帮了他一把。小伙子说:“老爸再三说,陈叔是他遇见的好人,好人自有好报,所以能当作家。” 姑娘红着眼圈,继续说:“老爸识字不多,但经常对子女说‘人’字是一撇对一捺相互支撑的,你们以后就要与陈叔这种高尚的人交朋友。他临终前还一再忏悔,说自己闯了祸,还想赖账,伤了好人心,希望陈叔能原谅自己!” 我听了,脸跟火烧似的,我心里知道,自己也一直存有私心。我暗暗告诉自己:让那些毫无根据的“三六九”见鬼去吧,多存善心,人才能长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