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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说的是那位我们非常崇敬的老教授，自不必论及他所涉猎的专业上的渊博、成就和才华，就他的文学功底也绝非一般人所能及。 暮年，在教授的卧室，摆放着两张放大的照片，一张是梳着发髻的农村老太太，穿着旧式的对襟棉袄、慈祥的模样，远处是山清水秀的家乡和祖居的矮屋，那是他挚爱的母亲；还有一张是他温婉贤惠的妻子，她不是那种美丽的女人，却是他终身的伴侣和依靠。相继失去了生命中最挚爱的两个女人，想必是他心里最深切无奈的思念。无数孤独黑暗的夜里，他总是忧虑着他的疾病，常常深陷于不安之中。 近些年，教授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病：他常常看着妻子照片，记不起究竟她是谁？有时候会为难地笑着说：“姐姐吗？或者是哪一个亲戚？”每一个早晨，无论怎样恶劣的天气，天蒙蒙亮他就快乐地走出家门、不知疲倦地走着，走着，直到黑夜来临，跟随的保姆哄骗他回家。 无数类似的阿尔茨海默病患者，都是由家人细心照料的老人，他们早已经忘记了经历过的那些跌宕起伏的人生，忘记了渊博的学识，忘记了自己从哪里来，忘记了最亲密的家人，甚至忘记了身体的病痛。 因为记忆中深刻的忘记，他们仿佛又快乐如初。 记得有一部关于“返老还童”的电影，说的是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时，在美国新奥尔良，一个满是皱纹、形同老人的孩子本杰明降生，母亲难产死亡，他被遗弃在养老院，被黑人女仆收留。时光流逝他却逆生长，逐步回归到孩童时代。儿时的小伙伴黛西在最恰当的时候和他相爱。他们短暂的相守、又分离，各自走在自己命运的轨道上。本杰明继续逆流而上，返老还童，最后已经形同老母亲的黛西牵着变成幼年的本杰明，在落叶缤纷的黄昏林荫道上，她弯下腰、轻轻吻着如同孩子一样的本杰明。最终，完全变成婴儿的本杰明在满头白发的黛西怀抱中安然死去。 凄美的爱情讲述了一个违背自然规律、奇异的生理上返老还童的故事。 如同阿尔茨海默病患者，他们走过了人生风风雨雨坎坷的路，他们忘记了离别、惆怅，最终回归到一片属于自己的安宁祥和之地，这何尝不是人类灵性最高境界的返璞归真呢？或许他们诠释的是人类精神家园返老还童的定律。 返老还童，渴望时光倒流，使生命和爱一样永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