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摆脱对母公司的依赖,柯达曾按照克莱顿·克里斯坦森的意见设立了独立的产品部门,研发并销售价格低、像素低的产品EasySahre,这一系列相机曾占美国相机市场份额的1/3。
而接下来的故事人们就很熟悉了:柯达换了CEO后,新任CEO判定独立的产品部门和其他传统部门毫无区别,利润空间小,且增加了成本。于是这一部门被并入公司已有的组织架构,市场份额随即跌到12%,最后被卖给总部位于新加坡的电子制造商伟创力。
Samuel选择在博物馆展出柯达相机,并不是想说明其产品的失败,而是想说明其策略的失败:“柯达发明了数码相机,也投入了生产,但最终是数码相机毁了柯达。”
2012年柯达公司宣布破产,1.6万人随即失业。同年,Facebook以10亿美元的价格收购了Instagram。
如果一定得有谁为这些失败产品负责的话,Samuel倾向于选择市场营销部门。这是企业里搜集最新市场动态的部门,被认为是消费需求的情报站,正因如此,他们的建议很难被忽视。
《从0到1》的作者彼得·蒂尔和布莱克·马斯特斯在书中提到:“只要公司创新,创业就还没结束;一旦创新停止,创业就结束了。”
正因为“创新”一词的风靡,有时候会被狭隘地理解为推出新产品或是新服务,而市场营销部便是这类“创新”的缔造者。他们总是有层出不穷、激动人心的想法,即使研发部门表示产品研发还未完成,市场部也能说服他们机不可失,必须立马行动。
相较而言,领导层面的决策失误导致的后果可能是灾难性的。在“独裁”文化中,这种现象会更严重。Samuel指出,在阶级、官僚化更强的公司里,员工习惯对老板言听计从,而这是对创新最不利的条件。
曾在中国教学的康奈尔大学教授斯蒂芬·萨斯认为,创新离不开心存怀疑,以及提出批判性的观点。
在这点上,诸多亚洲公司都有了进步。为了更接近全球的创新中心——硅谷,很多公司最近几年都选择在那里设立研发部门或者研究院。
硅谷一向被认为是一个能最大程度接受失败,且愿意讨论失败的地方。他们信守的准则是:“创造一种接受失败的公司文化,這样可以犯一些小错误,从而避免灾难性的大错。”
柯达公司的破产可能是商业史上的悲剧之一,它揭示了成千上万家企业会面临的转型窘境。在克里斯坦森看来,转型本来就不容易,特别是成熟企业。尽管他们聘用的人才很优秀,但这些人才必须遵循固有的工作流程和商业模式。这些流程在过去曾获得成功,是最安全的选择,但同样也注定了创新的失败。
回顾美国数百家百货公司,也只有代顿-哈德森公司成功转型为折扣零售商;而所有小型计算机公司在个人计算机领域统统溃不成军。
“当颠覆到来时,一个组织的实力反而成为其阻力。”克里斯坦森在《创新者的解答》一书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