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就坐在我的对面,把目光投入电视画面,从她的神情上看,她根本就不介意我的存在。我呷了一口茶,端杯只是一个不经意的掩蔽动作。头低下喝茶,眼光却在简的脸上进行扫描。简太年轻了,象是个孩子,确切地说,她就是个大孩子。
??我从二平的嘴中得知,简是安徽人。简今年才十九岁,与二平有个女儿。二平姓王,有个与他格格不入的名字——王诗宇。二平是农村上来的,在县城市场上卖肉。当初来寻租房时还是一个人,租下我的两间平房,不到一年就走了,走时把所有的家什码放起来。然后把钥匙交给我,说他跟哥哥去北京做生意,到年底才能回来。他又给了我一年的房租,让我帮他照看。
??当年他没有回来,也没有他的消息。第二年大雪纷飞的时候,二平回来了。二平回来时,身后跟着个女孩,就是现在的简。简脸上的孩子气还没有退尽,怀里抱着个婴儿。二平回来时我也感到十分的高兴,因为他回来了,我也不再感到寂寞。那时候,我的妻子南下打工也有一年了。这一年里,孩子送在母亲那里,我象个和尚一个人守着庙宇。
??我去市场买了好多的菜,还有一瓶白酒,我要庆贺一下,庆贺我们的相聚。简也显得高兴,她放下孩子,帮我一起做饭。她不时地一口一个诗宇,叫得我全身肉麻,一个杀猪卖肉的叫这么一个诗意浪漫的名字。可在简的嘴里,带着安徽地方口音叫着,却也感到好听。我们边吃边聊,聊到他们的爱情,聊到我妻子为什么去了南方,聊得无边无际。
??二平说他去了北京以后,哥哥在市场租了摊位卖肉,他就去了一家屠宰场打工。就在屠宰场里他认识了简,他比简大八岁。简并不是一个人在北京,还有她的父母亲与哥嫂。简认识二平以后,两个人就同居了。到她发现自已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她才告诉母亲,她怀上了,她要结婚。母亲反对,也很无奈,最终还是匆匆地为他们举办了简单的婚礼,两个人在北京就过起了夫妻生活,直到现在,将近春节之时回来看看父母。
??二平问我,梅什么时候走的。我回答他,我们吵架了,去年九月她走了。走时,她留言给我,说不一定回来,如果最终决定不回来时就给我来电。
??你知道她在南方什么地方吗?二平问我,我点头。
??简一直在听,她没有说话。
??我告诉二平,梅与我争执时我起用了武力。那天,天已经黑了,她丢下孩子一个人回了娘家。母亲要我低下头,向梅认错,让我把她带回来。我嘴上答复母亲,可是没有行动。只到有一天,小舅子告诉我,说他姐去了南方。我接过小舅子手里的信,并没有打开。那一刻,我知道我的大男人的自尊彻底地倒塌了。
??我与二平夫妻俩就这样一同生活,下班回来就在他家吃饭,只有休假时我才能动手做一两顿饭。简很少说话,起初也可能是感到陌生,可时间长了,她渐渐地与我说话了。有一日她对我说,不是怕你在我家吃喝,而是这样活下去也不是个理由,她让我去南方把梅带回来,好好地一起生活。
??过了春节,二平说他不去北京了。他与简在市场上租了摊位,又卖起他的猪肉。时间一晃到了八月,二平常说生意不好做了,每天挣不了三十元,他让简回北京去。简只好听他的话,带着女儿回北京去了。简走了以后,二平与我过起了相同的生活。他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也是吃饭不伸筷子就没有人伸筷子的主儿。
??简依然坐在电视前的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等着她的王诗宇。简是在天黑之前才回来的,一路的颠簸她并不觉得疲劳。她的孩子睡她的身边,我与她一直坐着,但我想打破这种寂静。
??你回来前打电话给他了吗?
??简转过来,把目光投在我的脸上。她依然没有出声,只是点点头。
??他知道你回来也不去接你?
??可能是他太忙了。简给自已一个合理的解释。
??二平回来了,他没有解释他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只是抱上女儿,与简进了他们的屋子。屋内的灯光很快熄灭了,第二天他们起来很迟,二平也没有去卖肉。只过了两天,二平过来告诉我,他要与简一起去北京。简的父亲得了癌症,余下的时日不多了。现在简的母亲要照料她的父亲,就没有时间看管孩子了。所以,这次回来她要留下孩子。二平把女儿送去乡下的母亲那里,与简一起去了北京。
??二平与简走后的第二个晚上,他的姐姐给我来电话,询问二平的情况。
??二平什么时候走的?
??昨天。
??他说去北京还回来吗?姐姐显得非常的关心。
??我说不知。
??他姐说,二平这小子什么也不懂,怎么能长时间把简放在北京,他年纪还小,不知道夫妻长时间分开来意味着什么,再说,简还那么年轻。
??我理解他姐姐的意思,她担心,长期分居会导致婚姻的裂痕。
??就在接完她的电话,我又接到了梅的电话。梅说我的电话一直占线,我解释说刚才有人打进来。梅与我并没有谈及生活,或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最多的话题是我们的孩子。我从电话的那头听到她哭泣的声音,她说她太想孩子了。我没有接这话茬,更多的是关心她的话儿,说她一个人在外要注意身体,要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