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起早,每天清晨四点到四点半起床,睡误了,迟到五点。春夏秋冬一如既往。我总认为床是恢复体能和精神的地方,一旦体能和精神得以恢复,就该立马起来,不能懒在床上。
我喜欢早起听鸡啼,喜欢悠扬顿挫的充满力量的声音,喜欢听林木上鸡啼后鸟儿的啾鸣,更喜欢观看,夜幕徐徐卷起,晨曦渐渐露出的过程。好多人喜欢看日出,其实,人们是被日出的气势震慑住了,被那无可描述的气势吸引着,浸染着心灵。这颗孤独的星,没有任何一颗星星与它相聚,与它陪伴。可它制造了天命,这就是天明,白天。让人看清万物形体的使者。让人的思想得以澄清,不犹豫,不拖沓,清晰敏捷果断。黎明后缓缓升起的太阳,把万物带进了光明的世界。它是万物生长的基因,硕果成熟的条件。 未晚先投宿,鸡鸣早看天,是古人留下的一句哲理性的话语。农村的早晨鸡啼声起于各家各户,即便是不闻邻家的鸡啼声,自家的鸡啼也够清晰响亮了。农村的闻鸡起早,作为农村人那是刻在骨子里的。其实,鸡啼声对于农村人得起早,只是一种信号,是一种叫你早早起床的声音,真正让农村人起早的原因是没完没了的地里的繁重的农活,还有家里的一切生活需求。我是在农村长大的,明了农村的生活,闲暇之时脑海里偶尔闪过,城里人得起早是个什么样子。人们起来以后干些什么呢? 前一阵子,偶有一天住在了城里,早晨四点起来洗漱完毕,开车从市区往家里走。这个点,若在农村,天还是乌漆麻黑的,在这城里,路灯排成行,霓虹闪烁,昏黄的夜空迷离昏蒙,虽看得清道路,总感觉不够真实,蒙着一层纱或雾,真实的物景在朦胧之外。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有车辆驶过,有行人并不形色匆匆,悠闲自得,有位老大爷晃着鸟笼按步就班踱着方步,不急不缓。闻不见鸡啼,也没有鸟鸣。本应是寂静安然,却总感觉有一种声音在耳边回响,细听似又无音,不听,耳边又不得安静,似有还无。也许,这是我的一种错觉,好像那昏黄的路灯,花草树木都在自发着一种呻吟,不知是再吵还是在闹,反正感觉没有农村的青草树木安详与宁和。 车子行走。路边有家饭馆,门前摆着几张桌子,有四桌人在围坐吃饭喝酒。我不知道这该叫早饭还是晚饭,或者是夜饭呢?也不知道他们是一起的呢?还是为了充饥恰巧走到一起的?四张桌子围拢的人数不等,有男有女,年纪却是相仿,二十几岁,风华正茂,旭日初升。他们喝着酒,虽有话语朗声,却无打闹喧哗。不知是同学聚会,还是初入社会享受着自由。不知道他们是从昨晚吃到现在,还是相约或不相约、恰巧刚刚相聚一起?但我知道青春的年华他们在尽情的享受与挥洒。 在行不多远,路旁停靠着一辆警车,三四个警员站立路的两边,是查酒驾的,我也被查过,然后放行。我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看路旁喝酒的那几个青年。我也不知我为啥要回头去看,有些懵圈。随后又想,若没有酒,李白的诗行怎样飘然纸上;若没有酒,月下的故乡怎样遥寄相思;若没有酒,青春年华怎样伴着诗和远方。 等我回到村庄,已是四十五分钟之后了,天已方亮,下地干活的农民骑着电车,三轮的或两轮的陆续出村而去。年龄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老人。 我打开院门,站在院内,这大清早的干些什么呢?农村起早干活的习性让我不想浪费这清晨的大好时光。我就像年青时候一样习惯的拿起了扫帚。在看这院落,我只好把扫帚又放下了。 现在的农村庭院里,无鸡无鸭无猪豚,院面是用混凝土打就的,平整洁净,即无落叶,也无杂草还无树木。干净的唯有阳光和月光,缺少了蝉鸣和鸟叫,想听鸡啼已是奢望。 站在院内,看天上云朵,朗日昭时,红了还是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