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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产到户以后，我家先是分到一头骡子，后来骡子没了，在我上中学的时候，又有了一匹黑马。在我记忆中，这匹小黑马后来还生了一匹小马驹。母马生产的时候，我就在旁边。母亲让我找来生产队原来的老饲养员帮忙接的生。我记得小马驹刚下生不久自己就站起来，那时母马还卧在地下，小马就用蹄子踢母马，母马起来开始喂奶。那时我就觉得挺神奇。还有一回，我和兄长赶马车去河南地，经过河的时候，跟在车后的小马驹不敢过河，先是在河边试探几下又退回去，后来看车走的远了，不知哪来的勇气，竟然昂着头，径直一路奔跑过河来，大概是看不见妈妈的恐惧大过了河水的恐惧才让小马驹做出这种不顾危险的行为吧。小马的所行所为看上去多像一个孩子，也许，马这种动物与人并不远。正是与马的这些接触，让我对马有了一些初步认识。 马做为一种家畜，自古以来，与人类一直是一种互帮互利的关系。因为养马，农村也多了许多活计。不干活的时候，拴在圈里需要喂养。要给马拌料，干草拌上粮食，马才会吃。还要将草切成寸段。马也知道要吃的。每次只要你端着马料去给它们送吃的，它就会用嘴巴发出突突的声音，精神也会抖擞起来。 夏天草木茂盛，也是农闲的时候，万物自然生长。种在地里的庄稼需要时间去结穗，成熟。这时，养马的人家都会去放马。大人一般都是单打独斗。一个人牵着马，在地边，路边，专挑那些草长得好的地方放马。而我那时小，和一些也养马的人家小伙伴一起，专挑那些山坡，山沟去放马。到那只要把马放开，我们就去休息了，只要马群不脱离我们的监管就行。一群年龄相仿的半大孩子，在一起时间长了，就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行为。我们不仅找来树枝茅草搭帐篷，在下面睡觉，玩扑克，还要燃起勾火烤毛豆和苞米吃，还抓来蚂蚱，烤蚂蚱吃。现在想想，那段时间，我似乎是在过一种原始人的生活方式。 一个人的时候，我就躺在草地上看天上的白云，听身边各种昆虫鸣叫。一任自己神思悠悠，各种想法纷纭地在脑袋里驰骋。 最喜欢的莫过于去放马的路上了，骑在马上，纵马狂奔，真有一种飒爽英姿的感觉。一开始我还不敢让马快跑，只是让马小跑，坐在马背上，颠的屁股疼，身体也不稳。后来有一次马跑的快了些，开始搂起来，我才发现人的身体随着马的身体上下运动，人在马上不但稳了，而且屁股也舒服了，一点没有颠的感觉。打那以后，只要骑上马，我就有意地让马搂起来，不知别人看着怎么样，反正自己在那一刻真有飒爽英姿的感觉。 放马也是有学问的。年轻时偶然看到的一本养马的书上说，“秋放阴，春放阳，五黄六月放山梁，十冬腊月放沟塘。”用韵语表达出来，感觉不仅说的有道理，也有韵味。对比我那时的放马，比书上说的要随意多了。 在众多的家畜中，马是与我接触比较多的动物。养马，放马都是我过去的经历，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意义，可毕竟都是我真实的生活。当我离开这种生活后，它们分明在我的心的印象中占据了一个很重的位置，想起来可亲可近，令人动情。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