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们漫步在塘西河边上。走着走着,太太弯下腰去,从路边捡起了一枝桂花。顿时……
确切地说,是一束桂花,被人折下来又扔掉了的。桂花的蕊是颗粒状的,镶嵌在一起,就成了一簇一簇的。几簇一串,几串一枝,在绿叶的映衬下,灿烂的似金若银。 桂花对于我来说,既陌生又熟悉。 早年间,我生活在乡村。农家人的生计是种田打粮,不搞花果林木。村头巷尾倒也生长着一些树木,却都是刺槐、水柳、榆钱、苦楝树一类的寻常植物。 十多岁以前,在我的认知里,根本就不知道桂花为何物。却又经常在广播里听到过一首歌:“八月桂花遍地开,鲜红的旗帜竖呀竖起来。张灯又结彩呀,张灯又结彩呀。光辉灿烂,闪出新世界……” 这首歌,讲述着红军闹革命的故事。而且,这闹革命的地方就是桂花满眼,香飘四野的诱人之处。 歌声中演绎的桂花,一定具有火热、淳厚的秉性,也一定是无处不在的。可惜了,广播喇叭里看不到桂花是什么模样。 八月桂花遍地开。也就是说,桂花是在八月盛开的。歌声中的八月,应该是农历,按公历算,就是十月,正好是中秋与“国庆”交错的季节。 2022,壬寅年,有些异常,自夏至秋几乎没下过一场雨。无雨,导致干旱。干旱,自然缺水。所有的动植物,其生长,其活动,甚至生命等,都因为缺水而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这些花花草草呢?最明显的就是错过了花期,该开花时没有开花,该结果时又不能结果。 万物共天地,天地佑万物。即便是气象迟滞了岁月,光阴错过了节点,各种花儿还是照样的绽放盛开,不做简约,不输信任,不惜把夺目的光彩推送在世人的面前。 塘西河,一条自然河,一头牵着古城,一头连着巢湖。因为城市建设的需要,道路桥梁在日益的延伸,高楼大厦更是不断地生长,乡村的绿浪与阡陌被钢筋混凝土给覆盖了。一夜间,塘西河变成了城内的一湾清溪。再后来,塘西河两边铺设了休闲漫道,栽植了树木花草,还安置了一些奇景异趣,又迅速地幻化成公园了。 塘西河公园的树木有多少,无法计算,应该是需要的都有,松柏、香樟、梧桐、杨柳、广玉兰、合欢、冬青、碧桃、桂花……适宜生长的品种比比皆是。 桂花,既是树,又是花,且又是常绿的植物,自然而然地成了市民的喜爱之一。塘西河的桂花,随河慢坡,裹路成园,或区域成片,或间隔独立,错落有致,连绵不绝。沿河漫步,举目便见桂花。桂花的形状简单,大都是多株上蹿,一至两米的高度,或自由成型,或修剪如伞,郁郁葱葱,自由自在。 桂花呢?花就开在密密仄仄的枝叶丛中,大多的都能看见,也有许多掩藏在缝隙之内是看不见的。花色,有黄有白有红,最多的还是黄色。放眼望去,色泽如同煮熟的鸡蛋黄,豪放好似中午的阳光。清晨的花,因为夜露的滋润,既清纯又亮丽,既沉静又鲜活。一枝在手,浓郁沁脾,明媚袭人。 忽然间,想到了几十年前,我和太太在杭州西湖边游览的一幕。 南宋文学家范成大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苏杭,便是苏州、杭州的合称。苏杭能与天堂齐名,自然是苏杭的富庶、景观、人文等都具有其独特的优势,尤其是自然之美冠绝天下。我没有去过苏州,不能亲身感受其美,堪为憾事。 杭州的美,有一半是因为西湖。西湖不仅承载着丰厚的华夏文明,还吸纳了钱塘江的水,拍打着杭州湾的浪,聆听着北高峰上灵隐寺的钟声,既神秘又浪漫。 西湖的景点与每一条道路上,绿色的植物,除了柳多,就是桂花多。西湖的桂花,各种花色都有,并且枝条粗壮,花叶厚长,花蕊丰满,茂盛葱茏,如同西湖的月色与帆影一样缭人。 我们从苏堤,漫步到花港观鱼。就在这短短的一段行程中,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太太摘了一枝桂花在手上拿着,还一边走一边不时地在鼻子里嗅着。看完了花港观鱼景点,正打算去藏山阁时,一位年轻的警察走了过来,轻轻地拍了拍太太的衣袖,说:“跟我来一下。” 我们都愣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得跟着他到了公园派出所。 在一间办公室里,警察坐下了,面色凝重地指着太太手里的桂花,说道:“公园里的桂花是供观赏的,不能采摘。游人这么多,都要摘上一枝两枝,公园还能叫公园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