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眼见着白山君从这扇门里走出去,他本来也可以跟着走出去的,但他却只怔在那里,动弹不得。
他知道白山君的话绝不是一意吓唬他,他虽然还可以走出去,却也不愿以性命来作赌注,赌自己是否能走出七十步。
就在此时,忽听一声虎吼
厅房中窗户本是紧闭着的,但一声虎吼过後,腥风突起,灯火摇摇欲灭,满堂桌椅,也似将随风而倒!
花无缺不由得耸然色变,虎已入了厅堂。
这平阳之虎,竟又已恢复了森林之王的威势,虎步虽慢,但每一步都似乎带着千钧之力!
只可惜他此刻连真气都不能提起,简直可说是手无缚鸡之力,何况搏虎?猛虎,既已长驱而入,他只有一步步往後退。
那猛虎已逼到他面前,虎尾已如旗杆般耸起,接着而来的是一扑一掀一剪,又岂是此刻的花无缺所能抵挡?
花无缺额上冷汗已滚滚落下!眼见他此刻若不向白山君呼救,便难免要被虎爪撕裂,一饱虎吻。
他虽不愿死,将性命看得十分珍贵,但像他这麽样的人,却又怎甘心向别人呼救呢?又是一声虎吼,几上花瓶震落,当的摔成粉碎!
江玉郎已狂笑着走了出去。铁心兰听着他得意的笑声,手脚俱已冰冷。
她知道江玉郎心肠虽毒,胆子却小,若非有十分的把握能制住花无缺,他此刻绝不会这麽得意,这麽放心!
眼泪,已一连串从她眼睛里流了出来。
突听黑蜘蛛冷笑道:到底是女人,死,又有什麽大不了何必哭得如此伤心?
铁心兰咬着嘴唇,道;你……你以为我是在为自己伤心?
黑蜘蛛忽然瞪起眼睛,道:你难道是为了那姓花的?
铁心兰垂下了头,黑蜘蛛大声道:若是小鱼儿死了,你也会如此伤心?
铁心兰霍然抬起头,瞧了他半晌,凄然一笑,道:他若死了,你以为我还能活得下去麽?
既然如此,你为何又要为别人伤心……一个女人只能为一个男人伤心,别的男人是死是活,她都不该放在心上。
铁心兰长长叹息了一声,黯然道:我的心事,你不会懂的,永远都不会懂的,任何人都不会懂的。
铁心兰转目去瞧慕容九慕容九仍然痴痴地站在那里,连手指都没有动过,就像是永远也不会动了。
铁心兰凄然一笑,道:你自己岂非也是为了救别人而来的?
黑蜘蛛大喊道:不错,我是为了救她而来的!但我是心甘情愿地为她而死,除了她之外,别的女人就算死在我面前,我也未必会伸一伸手的?
铁心兰凝住着他幽幽道:但你无论对她多麽好,多麽真情,她也不会知道的。
黑蜘蛛怒目瞪着她,一字字道:我告诉你,我对她好,用不着她知道,也用不着她同样来对我好,我爱她就是爱她,绝没有任何条件!
铁心兰颤声道:就算她以後不爱你,甚至根本不理你,还是要爱她?
黑蜘蛛大声道:不错,我爱她,并不是为了要她嫁给我,只要她能好好的活着,我死了也没有什麽关系。
铁心兰默然半晌,目中又流下泪来,黯然道:一个女人一生中,若能得到这样的情感,她死了也没有什麽关系了,她已可心满意足……
她抬起头,忽然发现慕容九此刻竟也已泪流满面。
铁心兰又惊又喜,大声道:你已能听得懂我们的话?你已能懂得他的意思了麽?
慕容九目中虽有泪珠不停地流下来,但目光仍是一片痴迷,黑蜘蛛面上本已泛起了兴奋喜悦的光芒,此刻光芒又已黯淡。
铁心兰柔声道:你用不着难受,她现在神智虽仍痴迷不醒,但你的真情,显然已感动了她,只要你的心不变,总有一天,她会完全领受的。
突听一人咯咯笑道:总有一天……嘿嘿,只怕这一天永远也不会来了。
江玉郎竟又摇摇摆摆走了进来。
铁心兰吃惊道:你还想来干什麽?
江玉郎笑嘻嘻道:我自然是来看你的。他摇摇摆摆走到铁心兰面前又伸手去摸她的脸。
铁心兰骇极大呼道:你……你莫忘了,那位穿白衣服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