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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给奶奶送来了羊肉给过冬的，知道爷爷过年不喜花钱，“爸，这大冬天的，熬点羊肉汤饭暖暖身吧!” “又花钱，又花钱!” 这个老爷子，看那吝啬样，就跟骗了他多少钱似的。 奶奶转身将羊肉接上，“是啊，妮子，最近羊肉是不是又涨价了?这边买是不是可以便宜点?” 之后，饭桌上的爷爷又和我说了好多关于他们那个时代的记忆，嗯，他又喝了点小酒——晚年的爷爷开始变得近看“凄婉迷茫”，远看还像情不自禁感慨万千的李白。他总是拿“他的童年哪有羊肉吃，饥寒交迫，哪像你们活得这般滋润”来将我一军——“把碗里的饭吃干净!” 爷爷，我想说，你讲得我都懂，OK?再说了，这个话题，我听了不下one百回了，造吗?咱换个话题成不?但是啊，从小我是舔着碗长大的，虽然孩时的我不像话，怎么都不愿接受奶奶那款特独家的棉衣棉鞋，之后的“我喜欢!”是我最终有十万个不情愿也没敌过奶奶为了它，也为了我熬了一个落叶秋天的老花眼，和她已逝去的大把时光，才说出口的。后知后觉的我，方懂，奶奶她，只为(嗯哼，在此念二声为)真心，也一直为(四声为)我。 没错，又一次进入倒计时，还有四天过大年，家里人都在忙，我也不外乎，想申明爷爷也忙，且不亦乐乎，爷爷是家里的顶梁柱，他总说这样的场合没他不行，扛习惯了，也就把这一辈子都扛下来了，他说：“男人，任何时候都得硬着头皮上。”慢慢的，爷爷开始和我无话不说，也突然在年过花甲的他身上，我瞧见了一丝孩子气，可是这也不妨碍我想到那句俗话——人老了会像个孩子。 终究，当那天正午，爷爷拖着疲惫的身躯，又一次以“杠杠”的气势，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回到他的炕沿上时，我没有刻意的向他定睛，却发现，阳光也亲睐爷爷，错不了，最显眼的是居然可以让我用“奶白色”来形容的他的平头，很时髦嘛。 岁月在无声无息的侵蚀着他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次呼吸，和每一根头发，所以，到了，爷爷已到了该喊累的年纪。还有，那个正午，爷爷是累的，有那一顶苍白和奶白色混为一体的毛发作证和那天傍晚，入睡后，他鼾声四起。 “嘟，嘟，嘟。。。” “喂?” “小奴，都到上班时间了，你怎么还不来?再不来可要扣工资了!” “老板，那个，工资什么的请尽管扣，对爷奶的那份情我扣不起，对不起，我辞职。” 饭桌上，爷爷又在为这事儿倔，“好好的寒假工怎么就给推了?!” “。。。。。。” “孙女回来就回来了么，老大的人了，能不能别闹。”奶奶也按捺不住她的心，开始替我抱不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