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传来,孤鹰呼啸的声音,那是战将射出的最后一箭。在狂飙的风雪中寻找天神温热的胸膛。
天空,残留昨日风雪的啼痕,一季白雪的重量压驼了高岩。如压在你孤独的内心,慢慢渗入血,蚀穿肉,终于冻冰英雄骨。
那枝最后的箭不断在你耳畔盘旋、呼喊、渴望结束流浪;你感到体内的冰岩猛烈倾轧,将击倒你昂然站立的傲姿。雪,又开始下了,一场鹅毛落在身上,如一场叛变的顽石;你怒视空中,黑袍的天神欹卧在跳动的火焰旁,啜饮醇酒,戏拨火星,斜睨着你说:“好一场暖雪啊!”你不会发出任何一声软弱的求饶,在这幽冥的雪域里。你呼唤流箭,那枝最后的箭,朝它敞开冰铸的胸膛。离弓之箭,出鞘之刀。若不喂血,即是讪笑。你迎接它,如迎接宿命。箭自高空笔直坠下,铁镞擦出火星,射中你的心窝。一滴红血缓缓自冰壁滑下,积雪开始柔软,众水苏醒,汇成月桃色的春涧。你温驯地躺下,谛听水唱,声声将你的雄壮体魄唱成奔泉。你下最后一道将军令;“拿走吧!成全今春戏水之鸳鸯,或浮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