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头,道:“不必了!我一个留下来,会比较好。”
健一欲言又止,我笑道:“有甚么话,你只管说。”
健一作了一个手势,表示他并不是有意要打击我,然后,才以十分委婉的语气道:“看到了自己,真不可思议!”
我并不反驳,只是道:“有这样的一间房间存在,更不可思议!”
健一无法驳倒我这句话,他只是耸了耸肩,走了出去。在他离开之后,我将门关上。这里是十分幽静的住宅区,当警车喧闹了一阵驶走之后,我坐在厅堂的沙发上,只觉得静到了极点。
我的视线一直向着那扇打开了的房门,房间是空的,甚么也没有。整个单位,一共有两间房间,一间是卧室,那是板垣和情妇使用的房间,另一间,何以这样奇诡和无可解释呢?
我再一次回想我在墙洞中,由外向内张望时的情形,我已经不只一次回想过,那不可能是幻觉,我的确看到了自己!
我看到的自己,孤伶伶地站在这间房间的中心,满脸彷徨无依的神情。
我离开了坐着的沙发,又走进了那间房间之中,房间是空的,甚么也没有,地上铺着的是方格的柚木,我一步一步向前走着,每一步,踏在一格柚木之上,不消多久,已经踏遍了所有的抽木板,我没有遇到甚么,房间中除了我和空气之外,显然没有别的东西。
我抬头看着天花板,发现天花板上甚至没有灯。
这样的一间房间,有甚么作用,不论我如何假设,都想不出来。而到了第二天上午,我来到这幢建筑物的大业主,一个专以出租为业务的置业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略见肥胖,已有将近六十岁的总经理,他一听得我说起这间房间时,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有点恼怒:“一点也不好笑,请问,有甚么好笑?”
总经理一听我这样说,连?道歉:“对不起,我实在忍不住笑,我们出租居住单位,划一装修,两房,一厅,连家俬.你说的那个单位,承租者是井上先生,那可能是假名,但是他既然预付了一年房租,我们的立场,自然也不便追究?”
我闷哼了一声:“他亲自来租的?”
总经理想了片刻,又翻了一下文件:“接洽这单租务的是我们的一位营业员,我请她来和你解释当时的情形。”
我挥着手:“这可以慢一步,先要弄清楚何以这个居住单位中,会有这样一间房间!你要知道,由于临窗而建的那堵墙,令得一个探员无辜丧生,希望你能作一个合理的解释!”
总经理搔着他稀疏的头发,神情疑惑之极:“真有那样的一间怪房间?那不可想像,我不能相信。”
我本来想说“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自己去看”。但是我却没有说出口来,因为看他的情形,像是真不知道,我叹了一口气,道:“好,那么,请当日办理这件租务的营业员来,我要和她谈一谈。”
第四章 行为怪异的印度人和灵异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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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业员约莫二十四五岁,典型的日本职业女性,讲话的时候,不但神态谦恭有礼,而且一直使用最敬礼的日语和我交谈。
“是的,我记得井上先生,”她说:“先用电话和我们联络,他没有上办公室来,约了我到那大厦去相见。”
我把板垣的照片给她看,她立即道:“是的,这就是井上先生。”
板垣在租屋子的时候用了假名,这也不足为奇,谁都会这样做,因为他租房子,要来和情妇幽会的。
“当天下午,大约是五点,井上先生就来了,我们先在大堂客套了几句,他要高一点的单位。整幢大厦,一共有十二层,我就带他去看第十一层,也就是他后来租了下来的那个单位。”
我问:“整幢大厦的单位,全是出租的?”
“是,全部出租,现在十分流行连家俬出租的居住单位,虽然租金比一般为贵,可是比起酒店来,便宜得多了!”营业员恭恭敬敬地回答:“他一看就表示喜欢,只提出了一点,要我将电话拆走,他说他不喜欢在这里的时候,受到任而打扰。”
我又问:“那单位一共有两间房间,一间是卧室,另一间是作甚么用的?”
“所有单位的装饰全一样,一间是卧室,另一间是书房。书房中的陈设,包括书桌、书架,和一张可以拉下来作为单人床用途的床,以及椅子等等。”营业员用讶异的眼光望向我,礼貌地说道:“刚才,听你说甚么空房间,一堵墙,和甚么反装的门,我实在一点也不明白,你是说──”
我道:“现在,那间书房就是那样子。”
营业员维持着礼貌,心中可能在?我神经病,我没有向她作进一步解释的必要,因为事实摆在那里。
我再问:“你带板垣──井上去看的时候,是一间书房。”
“是的,”营业员回答得十分肯定:“就在书房的桌上,他叫我拿出合同来,而且先付了一年房租。”
“那么,他甚么时候搬进去的?”
“据管理员说,当天晚上,他就和一位女士,带着简单的行李搬进去了。这种情形也很普遍,我们也不会追问。”
我不禁苦笑,那间房间,甚么时候起,由一间普通的书房,变成了那样怪异莫名?要反装房门,还可以偷偷进行,要砌上一堵墙,可没有那么简单,所使用的材料极多,而且还要好几个人,开工好几天,要进行这样的工程,决无可能瞒过管理员。
一想到这一点,我立时又问:“在井上先生租下了那个单位之后,那幢大厦的管理员,一直没有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