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杉脸上的表情紧张起来:“家里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卫生间里,芳芳关掉冲淋水龙头,一边哼着歌一边裹着浴巾从浴缸里跨出来,她对着大镜子做了几个劲歌的舞蹈动作,发现镜中的自己显得这么美丽。芳芳变换着各个角度看着自己,满意地往自己的脸上身上涂了点润肤露,然后边哼歌边打开门走了出去。
小杉坐在床上抽烟,她紧张地酝酿怎么向芳芳开口。
芳芳却并没有注意到小杉神情的异样:“小杉,我刚才在洗澡的时候突然发现我其实也可以唱劲歌的,你说我要不要向他们提出来下一场演出换一首快歌唱,如果唱快歌,我以前学的舞蹈就可以派上用场了,我可以边跳边唱,这样风格就有些变化了。”芳芳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还边唱边扭着,十分像模像样。
小杉看着她欢快的样子,由衷地说:“芳芳,我好久没看到你像现在这样快乐过了。”芳芳继续扭着:“你觉得怎么样?”
小杉怔怔地看着芳芳,她有些发愣。
“你觉得不好是不是?那就算了。”芳芳还在期待着小杉的肯定。
小杉看着马上就要大红大紫的芳芳,遗憾地说:“不是,我觉得你一定能唱好,不管你是唱劲歌还是唱慢歌,我相信都能成功,明天的演出机会太好了,你如果不唱就太可惜了。”芳芳调皮地说:“谁说我不唱了?不管是快歌还是慢歌,我当然得唱了,这一路下来,我突然发现我原来是个歌唱的天才,你觉得呢?”
“当然!”小杉狠狠地掐灭烟头,像是作出了一个决定:“芳芳,明天等你演出结束后我们马上回上海去。”
“明天就走?为什么这么急呀?不是说好还要参加一些活动的吗?”芳芳觉得很突然。
小杉的心里已经乱成一团麻了,但还是尽量的把情绪平稳下来:“我不想参加了,因为我想家了。”芳芳没有一丝觉察到小杉的情绪变化,说到家她又兴奋地说:“其实我也想家了,我都这么多天没有见到香香了,我还是第一次离开她这么久呢,我都快想死她了。”小杉听了这个话,心似乎抽搐了一下,但她马上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没有说话。??
司马家的早上,司马父和夏心洁吃完早餐,夏心洁放下餐巾站起身来,嘱咐着小保姆:“小陈,我们不在家的时候,你要多照顾陶妮姐,要多给她补充营养。一会儿她下来吃早饭的时候,别忘了让她喝莲子红枣汤。”
“陶姐她已经出去了。”小陈在厨房里答应着。
“她出去了?”夏心洁有些纳闷。
“对,我看她一大早就和韩哥一块儿出门去了。”
司马父一怔。
车上,夏心洁和司马父都皱着眉头思考着。
夏心洁试探性地问丈夫:“你说陶妮和韩波这两个人这两天是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同进同出的?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
司马父迟疑了一下,说:“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什么事?说啊。”夏心洁敏感地意识到司马父知道了什么。
司马父看了看前面的司机,凑过头去向夏心洁耳语了几句。夏心洁立刻变了脸色,怒气冲冲地问:“这是真的吗?是你亲眼看见的吗?”
司马父点点头。
夏心洁又责怪司马父:“你干吗不早说?”
司马父自知理亏,嗫嚅道:“我怕你一冲动又会闹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来。”
夏心洁气不打一处来:“你这样做不是在纵容他们吗?你真是要气死我了。女婿和媳妇趁着女儿和儿子都不在家的时候竟然搞到了一起,你竟然不敢问不敢管,回头等小柯和小杉回到家,我们怎么跟他们交待啊?”
司马父拉了拉夏心洁,示意她别当着司机的面说这种话。夏心洁甩掉司马父的手:“停车,快停车。”
司机一下子急刹车,他回头看着夏心洁,“你要干什么?”司马父知道又要天下大乱。
“回去,我们马上回去,我们就在家里等着他们回来,我要当面向他们问个明白。”
司马父看着她,一脸悔不该言的样子。
夏心洁看到丈夫的样子,定了定神,说:“你放心,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的,我去跟他们讲道理。”
香樟树(十七)(4)
“那我们还去不去北京了?”司马父还是希望这事不要闹大,他想缓冲一下。
“不去了,家里都闹腾成这种样子了,还去谈什么生意!我们走了以后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你说能行吗?”夏心洁说罢冲着司机喊:“还愣着干吗?快掉头回家。”
司机掉了个头,往回开去。
司马父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就知道跟你说的话就是这个结果,你就不能冷静一点吗?”
公园附近的每一根电线杆上都贴着寻人启事,上面留下的电话号码和地址都是小杉公司的。陶妮和韩波坐在旁边的长椅上,手上还拿着一些寻人启事和糨糊。
“陶妮,我们在这里稍稍坐一会我就送你回家去吧,其实这些事情由我来做就可以了。可你偏要出来,你现在的脸色这么不好,我真的很担心你的身体。”看到陶妮苍白的脸,韩波对她说。
陶妮摇摇头:“我没关系,我们呆会儿换个地方把这些启事贴完了吧。”
“不用你贴了,我已经发动我的一大批学生,他们现在正在到处张贴这张启示呢。”韩波说。
“是吗?那还得去跟小王和小方说一声,让他们千万不要离开公司,万一人家看了启示打电话过来呢。”陶妮感激地看了看韩波。
“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他们现在都在办公室盯着呢,小方说他今天晚上就睡在公司里了,你就放心好了。”韩波嘴里说着,心里其实也没底。
陶妮哽咽着:“我多想在芳芳回来之前就能够找到香香啊,否则该怎么跟她交待啊。香香现在就像她的命根子一样,她一定会急疯的。我怎么总是闯祸呢,我可能真是个扫帚星。”韩波惊诧地看着陶妮:“你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的呢?陶妮,你理智一些坚强一些好不好?”
“可我现在真的一点都坚强不起来,我好恨自己,好讨厌自己。”陶妮呜咽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