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拉这一天忙得跟滴溜溜转的陀螺似的,不知不觉就到了五点半。海伦对拉拉挥挥手先下班了,拉拉一边讲着电话一边对海伦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却瞥见李坤在她的办公室门口徘徊。
等拉拉放下电话,李坤赶紧站到门边敲了敲,拉拉招呼他坐。
李坤一落座,就愁容满面道:“拉拉,我心里不踏实。陈老板休病假,还是想向你请教请教。”
拉拉笑着问他:“有啥心事?”
李坤心中有千言万语,沉默了一下才沮丧地说:“拉拉你说,像苏浅唱这样的人,该怎么带才好?坦率说,我真的觉得自己很失败。我不知道是苏浅唱没有良心,还是我太蠢。”
拉拉见李坤似乎满腹纠结,就说:“你心中还有什么结,要是愿意和我讨论,不妨都说出来,看我是不是能帮你出出主意。”
李坤表白说:“拉拉,昨天开会听大家一说,我才意识到对费用管理有那么大的意见,可是,我对费用不放手,是有原因的——比如马洪吧,我就是觉得他投资思路不清晰,又自以为是,还有的人,我就不点名了,其实我是担心他把钱放到自己口袋里了,根本没花在客户身上。”
李坤说完,见拉拉没有表态,他忽然怀疑自己的话是否合适,就停住了,担心拉拉会追问他到底是谁把钱放到自己口袋里了。
拉拉“嗯”了一声道:“我在听你说,你继续。”
李坤的眼神里流露出明显的苦恼,一肚子的烦心事让他失去了条理,他想到什么算什么地说:“姚杨我不知道怎么和她相处下去,其实我一直都在忍着她。记得我刚上任,你和陈老板就提醒过我,让我用好姚杨,其实,就是你们不说,我也知道该和她好好相处,她的区域很重要,如果她的业绩不稳住,我这组就很难有亮丽表现。对姚杨,我一直在工作上尽量多给她自由空间,既发挥她的作用也想让她感觉好一点——比如像马洪昨天会上说的事情,我的本意就是想给姚杨授权,让她有带人的感觉,结果却被她利用了。我不是说我就没有问题,但是,就会上大家说的那几条,我觉得都不是原则性的大问题,管得严一点下面的人不舒服是正常的,可是如果没有姚杨在中间挑,怎么会所有的人一起反对我呢?”
拉拉点点头表示理解:“要处理好这层关系确实不太容易。”
李坤说:“昨天开会前我非常担心,因为我知道他们事先都做好了安排,谁打头炮谁策应什么的——可后来看到你把场面控制得很好,我真不是恭维你拉拉,我想问问,这里面有什么诀窍没有?有几次开小组会的时候,我都不满意自己对场面的把控,特别是一到要对下面的人提要求的时候,老是有人挑战我,有点镇不住场。”
拉拉的身体微微前倾,非常专注地听着李坤讲话,嘴里不时地“嗯”一声,她的身体语言鼓励了李坤,李坤鼓起勇气说:“此外,虽然陈老板已经拍了板,我还是有点不放心开放小额费用。这点我不知道怎么说服自己——暂时我就想到这几条想问你的。”
拉拉说:“我听下来你一共提到了四点,第一点是你诚心诚意带人对方却不领情;第二点是组里的老员工比如姚杨有意和你作对,甚至对团队施加了不好的影响;第三是你对费用管理适当开放心存担忧;第四是你想学习一下如何把控会议——你看看我的理解对不对?有没有遗漏?”
李坤连连点头说:“是的是的,拉拉你记性真好。其实我事先也没有系统地去想今天要问你些什么问题,就是想到什么问什么,拉拉你知道,我一直都很信任你,特别是我上任这几个月来,每次和你聊下来我都觉得很有收获,我总结出一点,找你能解决问题。”
拉拉笑道:“谢谢信任。通常情况下,比如你去找陈丰谈话,甚至和级别更高的老板谈话,最好避免想到什么问什么,对方能给你多少时间,你打算谈哪些问题,最好事先有个考虑。这样,谈起来能抓住重点,避免遗漏,也不会不必要地占用对方的时间。”
李坤不好意思地说:“拉拉你提醒得很对,我今天心里太乱了。”
拉拉笑道:“没问题。不过,我之所以指出来,是因为我观察到你有个特点,你自己想谈工作的时候,你会不管老板或者别的部门的同事已经要下班了,敲敲门就进去了,l0分钟可以讲完的话题,你喜欢从头开始讲一个LONGLONG STORY(很长的故事),也不管对方需要不需要那些信息,东拉西扯先讲上20分钟再说。本来人家可能准备6点下班了,给你一拖不到晚上7点根本就走不了。偶尔有个急事谁都能理解,可如果就这个习惯那就得注意了——你需要找人家讨论工作,为什么不能早一点去敲对方的门呢?你很努力,加班对你是家常便饭,但你不能要求别人也都像你一样,对吧?所以呢,我有两点建议给你,一是管理好时间,除非不得已尽量不占用同事的下班时间谈公事,即使对方是你的下级,否则别人会不高兴的;另一点,谈话或者开会要有一个明确的主题,避免话题发散或者时间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