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聪一听,大吃一惊,从情感的纷扰中陡然醒来,接了一骑马,猛的一鞭,如飞追去,在马背上并高声叫道,“哈玛雅,助我一臂之力,快追,快追,把那叛贼擒回!”飞红巾闷声不响,也接了一骑马,跟着追去。
草原上四骑马风驰电掣,霎那间把其他的人抛在背后,杨云聪和飞红中并骑风驰,可是飞红巾连看也不看他,过了一会,辛龙子楚昭南的两骑马已经在望。杨云聪双腿一夹马腹,疾风一样的冲去,回首对飞红巾道:“等下你截着那个辛龙子,不要伤他的性命,我去捉楚昭南。”飞红巾仍是问声不响,杨云聪的马已跑到前头,看看就要和前面两骑,衔尾相接。
陡然间,迎面又飞驰来两骑快马,杨云聪尚未看清,忽听得前面辛龙子大声叫道:“师叔祖:替我挡一挡,他们要害我!”杨云聪陡然一勒马缰,那两骑马已冲到面前,马上人是两个道士。各使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杨云聪正欲发话,背后飞红中疾冲上来。年老的黄冠道士喝道:“你是白发魔女的什么人?”飞红中正满肚闷气,刷的一鞭扫出,怒道:“你们做什么拦阻我?你们还胆敢叫我师父的名字!”两个老道互相一望,叫道:“哈,果然碰到,道爹且先把你们这两个小妖孽废了再去找你的师傅。”一人一边,长剑一指,寒光电射,全是进手的招数。
杨云聪急忙喝道:“喂,有话慢说!”道士喝道:“谁耐烦和你说!”刷!刷!刷!连环三剑,迅捷异常,竟是武当派极上乘的剑法,杨云聪虽然料到他们的来历,但武林高手对敌,生死存亡只是毫发之间,不能不凝心一志,细拆敌招,那老道剑剑辛辣,而且功力之高竟是杨云聪平生未遇过的敌手。杨云聪无奈,把天山剑法中的“寒涛剑法”使将出来,短剑一抖,蓦然寒光点点,一柄剑就好像化了几十柄一样,使到急处,真如寒涛掠地,怒潮卷空,银光飞洒,千点万点,乱洒下来!那老道也端的厉害,一口剑使得不疾不徐。剑光缭绕,剑影如山,竟似在杨云聪之前,布了一面铜墙铁壁,杨云聪的剑尖指处,到处都碰着一股潜力,反击过来,寒涛剑法将要使完,兀是不能将他击退,百忙中偷看飞红巾,见她已战至披头散发,长鞭乱舞,短剑盘旋,看来已是不成章法,杨云聪大急,把天山剑法的精妙招数,尽量施出来,攻如雷霆迅电,守如江海凝光,那老道微微嗜了一声,仍是紧守门户,一口剑上下翻飞,暗运内为,时不时把杨云聪的剑粘出外门,杨云聪满头大汗,兀是不能脱出囵子。杨云聪的天山剑法本是天下无双,比那道人精妙许多,但若论功力,却还不如道人的深厚,因此竟是处在下风,而那一边飞红中已力竭筋疲,堪堪就要落败,杨云聪毫无办法,正想施展绝招和老道拼命,忽然那老道托地跳出圈子,大叫:“住手!住手!”杨云聪短剑一收,横在胸前,看那边时,飞红中也已气喘吁吁,跳出圈子。
和杨云聪对敌的老道招呼他的同伴道:“师弟,这两个人有点来历!”与飞红巾对敌的道士道:“不错,是有点来历,她的独门武功,正是白发魔女的传授。她并没有瞒骗我们,他们既是白发魔女的孪徒,师兄为何罢手?”黄冠老道仰天长笑,朗声说道:“久闻天山剑法,天下无双,果然不错。咄,你是晦明禅师的什么人?”那老道以几十年动力,武当派的第一高手,竟给年纪轻轻的杨云聪拆了这么多招,额上也是微微沁汗,也是十分惊诧。
杨云聪恭声答道:“晦明禅师正是家师。不敢问老前辈法讳。”那边的道士喝道:“你既是晦明的弟子,为何颠倒起来,反给白发魔女的徒弟助拳?”杨云聪朗声说道:“我没门户之见,这位女英雄是南疆各族盟主,驰名草原的女英雄飞红巾,我为什么不该帮她?”老道蓦然道:“咳,原来这位女居士就是飞红巾。想不到她竟是白发魔女的徒弟!”飞红巾傲然道:“我是白发魔女的徒弟!塞外英豪,谁不知道?我的师父怎么,她是武林中第一位女剑客,有什么辱没武林之处?”那老道士词色已转温和,歉然说道:“女英雄,失敬了!说来活长,我不愿当面骂你的师父。但你年轻尚轻,许多事情都不知道,你去抗清兵,行侠义,我们只有助你。决不阻挠,只是你若听你师父差使,去欺负我的师侄,那我们可就不能放过你了!”杨云聪惊问道:“这么说,两位是卓大侠的师叔了!”两个道士微一稽首,说道:“正是!”排起来,杨云聪要低两辈,急忙施礼。老道士又道:“我们和晦明都是几代交情,各交各的,我们和他是平辈相称,他因为尊重我们的师侄曾是一派掌门,所以他们是平辈相称,你们既然按班辈叙札,那你就称我师叔好了。”杨云聪道声:“得罪。”施礼之后,十分纳闷,都不敢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