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文】
唐穆宗长庆年间,青龙寺的和尚精通预测人命运的法术,有名的人物没有不去拜访的。进士郑朗特意去拜会,和尚不同他说话。等到发榜,郑朗名列第一。郑朗不太相信,过了几天,朝廷组织复试,郑果然没有考中。郑朗又去拜见青龙寺和尚,和尚热情接待,远远超过上次。郑朗询问原因,和尚说:“上一次,您没有名气,如果真的中了榜,反而不好。从此以后你可以当到最大的官。”后来果然成为支撑国家社稷的辅政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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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文昌
故西川节帅段文昌,字景初。父锷,为支江宰,后任江陵令。文昌少好蜀文。长自渚宫,困于尘土,客游成都,谒韦南康皋。皋与奏释褐。道不甚行,每以事业自负。与游皆高士之名(原本“名”在“士”上,据明抄本改。疑当作“高名之士”)。遂去南康之府。金吾将军裴邠之镇梁川,辟为从事,转假廷评。裴公府罢,因抵兴元之西四十里,有驿曰鹄鸣,滨汉江,前倚巴山。有清僧依其隈,不知何许人也,常嘿其词。忽复一言,未尝不中。公有府游,闻清僧之异,径诣清公求宿,愿知前去之事。自夕达旦,曾无词。忽问蜀中闻极盛旌旆而至者谁?公曰:“岂非高崇文乎?”对曰:“非也,更言之。”公曰:“代崇文者,武黄门也。”清曰:“十九郎不日即为此人,更盛更盛。”公寻征之,便曰:“害风妄语,阿师不知。”因大笑而已。由是颇亦自负。户部员外韦处厚,出开州刺史。段公时任都官员外,判盐铁案。公送出都门,处厚素深于释氏,洎到鹄鸣,失访之,清喜而迎处厚。处厚因问还期,曰:“一年半岁,一年半岁。”又问终止何官?对曰:“宰相,须江边得。”又问终止何处?僧遂不答。又问段十九郎何如?答曰:“已说矣,近也近也。”及处厚之归朝,正三岁,重言一年半岁之验。长庆初,段公自相位节制西川,果符清师之言。处厚唯不喻江边得宰相,广求智者解焉。或有旁征义者,谓处厚必除淅西夏口,从是而入拜相。及文宗皇帝践诈自江邸,首命处厚为相。至是方验。与邹平公同发帅修清公塔,因刻石记其事焉。又赵宗儒节制兴元日,问其移动。遂命纸作两句诗云:“梨花初发杏花初,甸邑南来庆有余。”宗儒遂考之。清公但云:“害风阿师取次语。”明年二月,除检校右(“右”字原本作“太后”,按《唐书》一百五十八“郑余庆传”。元和九年拜检校右仆射兼兴元尹)仆射。郑余庆代其位。(出《定命录》)
【译文】
原来的西川节度使段文昌,字景初,他父亲叫段锷,是支江县宰,后来任江陵县令。段文昌少年时喜爱蜀地文化,他出生在湖北江陵,生活在平民百姓之中。后来去成都,拜见韦南的康皋,皋为他谋求官职,没有成功。他很为自己的才学而自负,交往的都是有才学的名士。后来他又去了南康府,金吾将军裴邠之镇守梁川,聘任他为从事,推荐他参加朝廷对人才的审查录用。裴邠之调离后,他到兴元以西四十里,有个驿站叫鹄鸣,这里前面是汉江,后面是巴山。有个叫清的和尚在山上修行,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人。他常常感叹一声,忽然说出一句预言,没有不应验的。段文昌在官府里时,就曾经听说过他的名声,便到他这里住宿,想请教以后的事情,他们从晚上谈到早晨,清忽然问段文昌说:“蜀中旌旗招展,隆重而来的人是谁?”段文昌说:“那是高崇文吧!”清说:“不是,你再说一个。”段文昌说:“代替高崇文的是武黄门。”清说:“十九郎你过不了几天就和此人一样,比他更为显赫。”段文昌询问原因,清却说:“疯颠胡说罢了。”于是两个人大笑,从此段文昌非常自负。户部官员韦处厚出任开州刺史,这时段文昌任都官员外,在审理私贩盐铁的案件,特意将韦处厚送出官署大门。韦处厚精通佛学,来到鹄鸣请教和尚清,清高兴地迎接韦处厚。韦处厚问自己回来的时间,清回答说:“一年半载,一年半载。”韦处厚又问自己最后能当什么官?清说:“宰相,必须在江边得到。”韦处厚又问自己死在什么地方?和尚不回答。韦处厚问段十九郎段文昌以后怎么样。清回答说:“已经同他说过了,快了,快了!”等到韦处厚调回来,正好三年时间,应验了清的一年半载加一年半载的说法。长庆初年,段文昌以宰相的身份镇守西川,果然符合清的说法。韦处厚就是弄不明白在江边得到宰相这句话的意思,从而到处请人解释,有人说韦处厚必定是先在浙西夏口任职,从这儿入朝做宰相。等到文宗皇帝在江邸即位,第一个任命的就是韦处厚为宰相,到这时清的话才完全得到验证,韦处厚与邹平共同修建清公塔,并刻石记录了上述事情。还就是赵宗儒管理兴元的时候,曾向清公谒问他今后的动向,清公在纸上写了两句诗:“梨花初发杏花初,旬邑南来庆有余。”赵儒宗问这诗句的含义,清公还是说“疯颠和尚胡说。”第二年二月,赵宗儒任检校右仆射,郑余庆代移他管理兴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