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军阀混战,社会动荡不安。有个叫王庆生的,带着妻子,飘泊流浪到偏僻的山乡小镇周家集,在街口盘了个门面,做起了茶水生意,就是让四乡八里来来往往的人,口渴困乏了,有个歇歇脚、唠唠嗑的地方。你还别说,这生意一开张,真有不少客人,小店里整天忙得不亦乐乎。
这一日,忽然来了个骑马的人,穿着绿色制服,马背上是一个绿色的大包裹,包裹鼓鼓囊囊的。集镇上的人见来了这么一个奇怪的人,都十分好奇地看着他,那人便说:“我是邮差,就是送书信的,你们周家集可有个叫王应富的,这儿有他一封书信!” 问了几遍,大家都摇摇头。这时,邮差看见了王庆生的小茶馆,便下了马,走到王庆生面前,一抱拳,说道:“掌柜的,我还要到别处投递书信,你这儿人来人往,我把这信交给你,你帮我问问这人,把信带给他,可好?” 王庆生接过书信,爽快地应道:“好嘞!” 邮差听了,高兴地谢道:“有劳掌柜的了!” 王庆生答得干脆,但邮差一走,他把那封书信随手一放,就忙活自己的事儿去了。起初他还打算打听打听,那个叫“王应富”的到底住在哪里,可几个来回一忙,他就把那封书信的事儿给忘了。 转眼又是一个月,那一天,王庆生正八面玲珑地招呼着客人,忽然集镇上又奔来一匹马,马背上骑着一个穿绿色制服的人,身后是个绿色包裹。大家见了这人,认得是上次的那个邮差。邮差这次熟络多了,他径直到了王庆生的茶馆前,下了马,向王庆生一抱拳,说:“掌柜的,上次托你递交一封书信,你可及时给人家了?” 这一问,问得王庆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他猛地想起把人家托付的这茬事儿给忘了,那封信早不知扔到什么地方了,但茶馆里这么多客人,当着他们的面,他不好说把这事儿忘了、把信丢了,他愣了一下,就一脸轻松地回道:“哦,那封书信呀,我送给人家啦!” 邮差一听这话就满意地笑了,然后从邮包里又取出一封信,递给王庆生:“这次还要拜托你!” 王庆生接过书信,一看名字是王应富,依稀记得上次也是这个人;再一看,信封上还插着根鸡毛,便问这是啥意思,邮差笑着说:“这是封鸡毛信,就是有急事的意思,你要快点儿交给人家啊!” 王庆生连忙答应一声:“好嘞,你放心吧!” 邮差翻身上马,放心地走了。 这次,王庆生将书信放在显眼位置,准备打听一下那个叫王应富的人,把信给人家送去。 几天后,茶馆里来了个客人,带着个小孩,忽然间小孩拉屎,弄得满屋子都是臭味,那些茶客无不掩鼻皱眉。王庆生连忙帮着铲去小孩的粪便,王庆生的妻子便想找张纸给小孩擦屁股,找了一圈没找到,一眼看见那封插着鸡毛的书信,女人哪知轻重,“哗啦”一下将书信撕开,搓揉着给小孩擦屁股。等王庆生发现妻子撕了鸡毛信,已经晚了,正要发火,心想:这一发火,客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影响不好;再说,自己在周家集都好几年了,也没听说过王应富这个人。周家集基本上都是周姓,外姓很少,说不定是邮差送错了哩!王庆生这么一想,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开头几天,总有些心神不安,日子一长,就没当回事了。 转眼又是几个月,这一天,邮差又来了,他来到王庆生的茶馆前,下马给王庆生递上一封信,这一次更不得了,上面插了三根鸡毛。邮差说话的口气很严峻:“这可是一封很重要的书信,你知道这王应富住在什么地方吗?给我指下路,我上门送给他!” 王庆生一听,傻眼了,他到现在也不知道王应富是何许人,这不要露馅了吗?王庆生脑袋转得快,眼睛一眨,就有了主意:“哎呀,真不巧,王应富不在家啊!还是我替你交给他吧,我都替你交过两封信了,你还信不过我?” 邮差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说道:“信得过,信得过,那就有劳掌柜的了!” 王庆生亮着嗓子,长长地应了一声:“好嘞!” 接下来,王庆生就认真地打听这个叫王应富的人,可打听来打听去,竟然没有谁知道这个王应富的下落。王庆生不死心,又跑周边打听了一番,还是没有人知道他。 王庆生心中暗道:八成是邮差弄错了,咱们周家集压根就没有王应富这个人,这可如何是好?我已对邮差撒过谎了,此时再跟他说周家集没这个人,那么别人就要说我人品有问题,今后还怎么在周家集做生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