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比回想着司来德那天来访时的情景,之前没有注意的细节一一展现出来:司来德的言谈举止虽然像个美国佬,可有时却又冷不丁地冒出几句地道的英语。他越想越不对劲,司来德肯定隐瞒了身份,他根本就不是一个美国佬。 科比猛地找到了一种答案,司来德不是说要去一趟巴黎吗?他是否打算偷出卢浮宫那幅原画?莫非他是计划把亚瑟勋爵那幅画买来后毁掉,然后一口咬定那件偷出的珍品是从勋爵手里买来的?若是如此,那真叫人没法驳倒他。对,完全有这种可能。可这样一来,自己岂不成了帮凶?科比决定向伦敦警察厅报案,一位沉着稳健的探长接待了他。 听了科比的叙述之后,探长拿出了一叠照片,让他找找看里面是否有那个自称为司来德的人。结果,科比竟然真的找到了。 “见过他?”探长很高兴地说,“您可是干了一桩赚钱的买卖,科比先生。”他跟助手嘀咕了一阵之后,说:“麻烦您暂时把画借给我们一下,明天下午五点准时还给您。我们会躲在你们交易的屋子隔壁,万一到时候您跟司来德话不投机吵起来,我们可以出来助您一臂之力。” 惊天阴谋第二天下午,五点刚过,两位探长就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名警官。 “还您这幅画!”探长说,“完好无损,只是换了一个新框架,因为我不小心把它掉在地上了,摔坏了一个角。要是司来德发现换了框架,就说是您自己不慎造成的,向他道个歉,旧框架也给他留着呢。别的事就交给我们来处理吧,现在我们得藏在隔壁,您独自等他来。” 说完,探长和警官走进了隔壁的屋子。科比独自坐在交易的那间屋子里,神情十分紧张。好不容易等到六点,司来德露面了。 接过那幅画的时候,司来德的手有点颤抖。他贪婪地注视了一下,脸色顿时变了:“不对,不是这幅!”他嚷嚷道,目光很快从猜疑转为威胁,“别跟我耍花样!原来不是这个框架!” “就是他那幅!”科比坚持道,“是我不留神把它掉在地上了……” 司来德盯着科比,终于压不住怒火咆哮道:“你把话讲清楚!原先那个框架在哪儿?” 科比说:“画掉在地上,摔坏了一个角,我才换了新的,旧框架也带来了。” 司来德擦擦脑门上的汗,气呼呼地抱怨道:“你干吗不早说?旧框架我也要!” 科比从保险柜里把它取出来:“给您!这下您该满意了吧?” 司来德把框架翻过来看着,一时愣住了,接着把它“砰”的一声砸在桌子上,气急败坏地骂道:“你这个窃贼!限你十秒钟,如果不交代清楚……”说着,举起手枪指着科比。 突然,有人打断了司来德的话,语调倒还和气:“别这样,詹金斯,这回该轮到你认输啦!” 司来德大吃一惊,回头一看,两位探长正举着枪对准他。司来德手一软,枪掉在桌上。 “戴上手铐!”探长说,“别再耍花招啦,咱们好好谈谈。” 司来德呆若木鸡,没有反抗。警官走过去,先把枪拿过来,然后把他铐住。 “科比先生,很抱歉,让您受惊了。”探长说,“不过我们非这样做不可,好让他在我们这几个证人面前表明,他真正要的不是那幅画,而是那个框架!这事您一直摸不着头脑,我们会向您解释清楚的。” 两天后,科比在警察厅遇见了那两位探长和亚瑟勋爵。亚瑟勋爵一见到他,便张开双臂迎上前去,热情地说:“我要向您道谢!” 科比惶恐道:“可我真不知道为您效了什么力……” 亚瑟勋爵说:“您马上就会知道的。探长先生,告诉他吧。” 听完探长的一番话,科比才知道,在亚瑟勋爵的那幅画里,值钱的其实是那个旧画框,因为里面藏着一串勋爵夫人最喜爱的项链,价值450万。早在半年前,勋爵夫人发现那串项链被偷走了。 “哦,我在报上见过这条失窃消息。”科比说,“可是项链怎么会藏在画框里?” “十个月前,亚瑟勋爵雇用了一个叫詹金斯的年轻人,也就是来找你的那位司来德先生。调查项链失窃案时,我们就怀疑到他了,只是没有证据。当时,我们断定项链仍藏在府里某处。现在您该明白了,”探长冲科比点点头,“当我听说有人愿出一大笔钱,想弄到勋爵府里一幅价值不大的画时,我就起了疑心。等您从那叠照片中挑出詹金斯那一张时,我就更加深信不疑了。我们借来那幅画,发现框架后面的板壁上刻了一条沟槽,用腻子糊住了,那串项链原来就嵌在里面。我们取出项链,并安排了那场测验,看看他是不是想弄到那个框架。詹金斯已经交代了,勋爵夫人的侍女是他的老相好,常跟他提起夫人那串项链。他便决定下手,先跟勋爵的男管家交上朋友,靠他推荐混进府里当了一名仆人。然后,他趁机偷出项链,把它藏在了框架背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