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六福赌场的主大堂,徐子陵立即明白雷九指为何可从赌场的布局风格,认出这赌场属香家的系统。
乍看这里并不像彭城香家著名把妓院和赌场结合起来的格局,但形虽非却神仍在。
首先是赌桌赌具以至家私摆设,同样是华丽讲究。
其次是六福赌场主大堂内赌桌的数目,亦是依五行阵法布局,刚好是二十五张桌子,与彭城香家赌场如出一辙。
第三,也是最明显的,所有荷宫女侍,均是绮年玉貌的美女,衣着虽比较庄重,但都经过一番精心设计,把她们动人的身段表露无遗,比袒胸露臂更为诱人。
主大堂的四壁炉火熊熊,令大堂比之外面的天地成截然不同的另一温暖世界,加上大堂挤满宾客,热闹喧天,更是充满醉生梦死的气氛。
徐子陵略站片刻,仍未感到受人监视,遂在大堂内随意走动,在其中五张赌骰宝的桌子下注,四胜一负,由于下注颇重,很快给他赢来近百两筹码。
记起雷九指的吩咐,见主大堂赌的不是骰宝就是番摊,遂往内去。
另一进大堂地方较小,只有主大堂的一半,却有侧堂相连,合起来等若主大堂的面积,另一端尚有入口,挂上"贵宾厅"的牌子,有大汉把守,显然不是任人随便进入。
中内堂赌的正是牌九,亦是二十五张赌桌,每桌分设四个、六个或八个位子,桌子比外堂的大桌小一半。没位子的赌客可依坐下与庄家对赌者的胜负下注定输赢,所以每张桌子都围满人。
徐子陵挑选挤得水泄不通的一张赌桌趁热闹,到挤近时才明白为何此桌特别受欢迎,原因在其中一张椅子坐着位干娇百媚的女赌客,做庄家的虽亦年轻貌美,但相比之下立时黯然失色,只像伴着明月的小星星。
此女如花似玉,艳光迫人,比之虹夫人更胜一筹,但亦如虹夫人般似非良家妇女,神态风流,目光大胆,取牌摊牌手法熟练,下注重而狠,不时发出银铃般的娇笑声,为紧张的赌局平添不少热烈气氛。
除女庄家外,其余五个位子分别给四个年青公子哥儿和一位中年胖汉占着,其他人只能在外围下注。
美女的目光不时巡视围观的人,目光扫过比其他人高出半个头的徐子陵时,膘他一眼后便若再不在意。
徐子陵只看她那份筹码,便知她是大赢家,而女庄家更是香额隐泛汗光,可知她是输得慌了。
发牌。
庄家变戏法似的把牌九牌叠成两张一组,再掷骰定点数,决定谁先取牌。
牌九有正、大、小三种赌法,正牌九的打法是二至四人,各领六张牌,庄家则摸七张率先打牌,出牌后备家依次摸牌、出牌、碰吃,只要手中牌组成两副花色加一夷牌,便是"糊"出,推牌得胜。
大牌九是以四张为一组,再分两组以定胜负。看是否成对或以点数定输赢。对子以天、地、人、和、文子、与武子排列。
小牌九在赌场最常见,因可供更多人共赌,只以两牌为一组定胜负,计算的方法与大牌九相同,只是少一组牌。
刻下赌的是大牌九,故每人取牌四张。
今趟美女拿的显非好牌,只见她拿牌一看,立时轻皱眉头,神情仍是美丽迷人,充满醉人的风情。
她忽又哈哈笑起来,花枝乱颤的样儿,看得众人无不意乱神迷,玉手一翻,牌面向上,竟是一副人六配人五。
到庄家翻牌时,围赌者无不起哄欢呼,原来竟配不成对,全军尽墨。
徐子陵暗忖,若要显露锋芒,这刻就该把庄接过来由他去推,不过这种高调的做法当然不适合他扮作职业赌徒的身份,遂往另一桌走去。
这桌赌的是小牌九,推庄的手风极旺,铩羽者起身离座不绝,徐子陵趁机入座,先败两局,输掉二十多两。
到第三局时押下五百两筹码,登时人人侧目。女庄家亦紧张起来,如此豪赌,即管在长安这种大赌场,也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