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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坚强得可以接受一切，包括他成绩的大起大落。是的，他没有为这次的考试失利而感到沮丧。但此时，他却还是哭得稀里哗啦，一塌糊涂。他那坚强的底线还是没能抵挡住汹涌的情绪，以至于坚强的大堤全线崩溃，情绪的洪流顺势倾泻而下，一瞬之间将所有的一切毁灭…… 这个假期，宇没有在外面滞留半秒，直接挎着包坐上了回家的火车。半年的身在异乡不得不使他那倍思亲的情感高涨。什么考试失败的事早就已抛诸于脑后了。 他很想念他那个家，想念爷爷，和即使他们不一定想念自己的爸爸与妈妈。。还有那个一起小学初中高中的曾扎着马尾陪他一同上学下课回家的她。 宇没有给家捎信今天会到家，他只是想给一个惊喜。或许，家人也一样会在这半年中会想起他。当然，还有她。 到家的时候只有爷爷也个人在，似乎在忙些什么，或许是奶奶。见到宇回来，也的确甚是兴奋。只是他并没有停止手上的事。 “回来啦！你这孩子，回来也不打声招呼，好给你准备准备啊。还没吃晚饭吧，你看你……” 宇没有说话，只是浅浅的在嘴角挂起了弧线。 终于，爷爷似乎忙完了手上的活儿。 “你在家等着啊，我有事出去一会儿，回来给你带晚餐。我一个人在家，吃得早。” 也好，趁着这空档，去看看她。 两个人坐在余晖中看着夕阳。很久没有了语言…… 宇觉得自己很是没用，积攒了半年的言语，居然没能够说出一个字来。他觉得自己憋得慌，在余晖的红晕下，他的面颊又更添了红润。 在渐渐消失的余晖下，红晕缓缓褪去的时候，他终于鼓足了勇气。可他还是没能说出口。被她抢先了。她似乎注意到了什么。浅浅的一句“对不起。”小得或许她自己都没能听见，所以又重复了一遍“对不起。”可还是没能让宇听清晰。所以宇自然地吐出“啊？”然后与她的距离挪近了点。但却被她让开了。也许，与其说是宇没听清晰，倒不如说是不愿接受。 宇也没再说什么。刚想倾述出来的东西又不得不一字不漏地吞回去。他没觉得她有什么错。因为许嵩的那句歌词“爱本是自由的，我该承受这变化”。只是他心里很是不好受。 他陪她看完了夕阳。渐渐散去的余晖下，他终于等到了爷爷的身影。 “我爷爷回来了，我该回家了。”声音带着点颤缓缓地消弭在了微微湿润的空气之中。 宇看着爷爷笑了。只是这笑，暗淡了些许。 爸妈相继回家了。爸直接到了小客厅，不一会儿便传出了足球赛事的解说声和欢呼声；妈也直接回了房。这时宇正吃着饭，他们都看到了，可没有一个去问问他。只剩下爷爷陪在他是身边悄悄地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宇低下了头，脸上挂着的笑早已消失殆尽。宇吃得很慢。他没有勇气到客厅去，现在的勇气对于他而言是多么显得阔绰的奢侈品。还是什么都没变。即使他长大成人，可在家，他依然只是一个无能为力的小孩子。 饭终究是要吃完的，哪怕你是一粒一粒地数。 他站在小客厅门外犹豫着。却看见了她重新打扮了一番从房里走出来，径直朝门外走去，甚至没有看他一眼。而他几乎认不出她来。 他几乎是以躲的目的而钻进小客厅的。他静静地坐下，陪着爸一起认真的看起了他不懂也不感兴趣的球赛。 这时候，电话好似是解决尴尬的一种重要手段。 他只是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什都没说。只剩下了空荡中环绕的足球解说声和木讷的宇。 他沉默了好久，也坚强了很久……原来坚强得太久也会疲惫不堪……他故意将电视声音放到最大。然后走到镜子前。他只是想把自己的坚强记住。 可他看到的，却只是不停从眼眶汹涌而出的决堤之洪般的泪，然后整个世界都模糊了。他再也无法坚强了。他实在是太疲惫了。 软软地跪在冰凉冰凉的地砖之上，却还是忍住了哭声。他想给自己留下一点尊严……可这一点也还是没能做到。 终于在不知何时陪他跪着的爷爷的安抚下靠着那熟悉的肩痛哭出声来。 这是仅有的一次。他坚强得太久，从未流过泪。他一直以为不流泪就代表着坚强。可坚强了如此之久他却还是如此的脆弱。即使自己已经步入了大学，走过了成人礼，经过了无数次的打击。 “爷爷……” “为什么？……为什么……” “他们都不喜欢我……任凭我怎么努力，……怎么坚持……怎么付出……” “为什么……” 哭声淹没了所有，掩盖了一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