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哈”一声:“白小姐,那可大不相同。陶启泉是一个极重要的人物,他掌握了数不清的财富,他一的举一动,可以影响许多人的生活,甚至可以影响国际局势。”
白素道:“那又怎样,反正他一定要死。”
我吸了一口气:“你怎么没想到,如果有甚么人,用一番他肯相信的活,骗得他以为他还可以活下去,而要他答应某些条件的话,他一定肯答应。”
白素的神情不耐烦:“那又怎样?”
我学着她的语气:“那又怎样?那意味着大量多钱的转移,意味着经济上的混乱,意味着许多许多的变化,意味着──”
我还想说下去,白素一挥手,打断了我的话头:“说来说去,无非是钱!你应该知道,一个人最宝贵的是他的生命,就算是最吝啬的守财奴,到了最后关头,也会愿意用他的全部金钱,来换取他的生命。”
我闷哼了一声:“如果真能用钱来买命,那问题倒简单了。”
白素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说,陶启泉可能上当,被骗?”
我点了点头,白素笑了起来:“我还是那句话,那又怎样?假设对方,用可以挽救陶启泉的生命作诱惑,向陶启泉骗取大量的金钱,而陶启泉又相信了,让他临死之前,快乐一点,又有甚么不好?”
我想反驳白素的话,可是一时之间,却想不出甚么话来,只好道:“那,也是一个骗局。”
白素道:“你听烫陶启泉录音带中的声音,显得多么肯定和快乐,就算是一个骗局,也不必揭穿,让他在最后的时刻中,享受一点快乐!”
虽然我觉得整件事,极之不对劲,但是我无话可说。我甚至无法确切地说出整件事究竟不对劲在何处,总觉得事情的一切过程,有太多不合情理和值得怀疑的地方。
我没有甚么可以做,除了等陶启泉主动和我们联络之外。
当然,我也不是甚么都不做,我去调查了一下,调查陶启泉和那个自称罗克的人,登上那艘游艇,驶向何处去。
调查的结果,在向南去的航程中,有几艘船,看到过这样的一艘游艇,以相当高的速度向南驶。看到的人,一致对这艘游艇的速度之高,表示惊讶,由此可知那是一艘性能绝佳的游艇。
至于那艘游艇驶往甚么地方,完全没有人知道。那也就是说,陶启泉到甚么地方去了,除了他自己和罗克之外,没有人知道。
白素看我这两天来,心神不定,她劝我:“你不是准备去调查一下丘伦的死因么?他是你的好朋友,应该为他做点事。”
我苦笑了一下:“我在等陶启泉的讯息。”
白素道:“他一有消息,我保证用最快的方法,让你知道。”
呆等下去,当然不是办法,我也只好接受白素的提议。因为像丘伦这样精采的人,不明不白,被人杀了,埋尸在丛林之中,作为他生前的至交,该去查询一下。于是,我便将陶启泉的事暂时抛开,千叮万嘱,要白素一有他的消息,便立时转告我,然后,启程到瑞士去。
第五章 企图隐瞒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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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达勒曼镇的时候,正是黄昏。驾着租来的车子,迎着夕阳疾驶,路边风光如画,赏心悦目。勒曼镇恬静宁谧,是一个典型的欧洲小镇。镇上总共只有一家旅馆,我以为在这样的小镇中,旅馆房间绝不成问题,所以根本没有想到预订房间这回事。
谁知道,当我提着简单的行李下车,走进那家相当古老的建筑物,面对着中年、半秃、貌相敦厚的店主人,表示要一间舒适一点的房间,店主人用极其抱歉的神情和语气对我道:“真对不起,先生,所有的房间,全都租出去了。”
一时之间,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瞪着他,而当他重复了一遍之后,我才发出了“啊”地一声:“还有别家旅馆么?”
店主人道:“真抱歉,镇上只有一家旅馆。”
我道:“这好像不可能吧,这里不是旅游圣地,看起来,你这家店,至少有二十间房间。”
店主人说道:“一共是二十八间。”
我再问一次:“全满了?”
店主人道:“是的,真抱歉,全满了。先生,你知道,我拒绝你,心情就像拒绝一个老朋友想来住宿一样难过。”
这令得我大是踌躇,我该到甚么地方去住宿?或许,可以在车子中过夜?店主人看出我的神情十分为难,他向我解释着旅馆客满的原因:“不知是亚洲哪一个国家,来了一位将军,在附近的医院中疗养。现在我们店中的住客,全是这位将军的僚属。”
我“啊”地一声:“齐洛将军!”
店主人连声道:“是,是。”
齐洛将军在勒曼镇附近的疗养院,这则新闻,我在报上看到过,想不到这位将军来治病,有那么大的排场,我正在考虑,是不是可以请店主人随便挪一点地方给我住住,便看到有三个亚洲人,自店内走了出来。那三个人一看到了我,就用充满了敌意的眼光,向我上下打量。
这三个人,一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他们一定是齐洛将军的保安人员,我随便看了他们一眼,就转过脸去,对店主人道:“随便是甚么房间,即使是杂物室也好,我只要──”。
我话还没有讲完,便觉得那三个人已经来到了我的身后,而且,他们来得太近了,那不是陌生人之间应有的距离。
一双手搭上了我的肩头,同时,一个十分粗鲁的声音道:“快走,所有房间,我们全包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