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间,武当五老已经布成阵势,年纪最长的玉真子道:“玉顶师兄,今日是我们武当五老来与仇人算帐,有你的徒弟在场,也如你在场一样。你放心吧,这次我们必定能够手刃仇人!”
齐勒铭淡淡说道:“你是否还要举行仪式,向令师兄在天之灵默祷,求他保佑你们?”
玉真子不理会他的嘲笑,对那青年道士道:“冲灵师侄,你是代表我们的掌门师兄的,请你居中。”那青年道士稍稍踌躇片刻,说道:“好,小侄尽力而为。”走上主位。
阵势布好,已经把齐勒铭围在当中了。齐勒铭还是意态悠闲,背负双手,抬眼望天。
玉真子喝道:“齐勒铭,你为何还不亮剑?”
齐勒铭道:“为什么要我亮剑?”
玉真子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空手和我们比剑吗?”
玉虚子喝道:“武当五老岂能容人如此轻视?你不拔剑也不行!”
齐勒铭道:“你们要来杀我,尽管来杀好了!要强逼我做什么事情,那可不行!”
玉虚子道:“齐勒铭,你也算是武林中的一号人物,想不到你会耍这种撒赖的手段。”他只道齐勒铭藉口不屑与他们比剑,以求免祸。
齐勒铭道:“真是奇谈,我不拔剑,束手就戮,对你们不更好吗?为何还不动手?”
玉虚子把眼睛望着玉真子,好像在问:“师兄,怎办?”
要知武当五老是何等身份,五人联手,已经是有失面子了,如何还能联剑对付一个手无寸铁之人?
更何况,他们上一次是和齐勒铭比剑斗得两败俱伤的,这次就必须是比剑胜了齐勒铭方能挽回面子。
玉真子不觉也是大感踌躇,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
那青年道士道:“师叔,他耍无赖手段,难道咱们就不报此仇了么?”
玉真子双眉一竖,沉声说道:“冲灵师侄,你说得对!”喝道:“齐勒铭,我数到三字,你若还不拔剑,那可休怪我们不客气了。一、二、……”
穆娟娟忽道:“他不能拔剑,你们也不应杀他!”
玉真子、玉虚子同时发话,一个喝道:“他为什么不能拔剑?”一个喝道:“为什么不应杀他?”
齐勒铭也在喝道:“娟娟!”
他这一喝,声音远不及这两个道士的宏亮,但穆娟娟已是听得心头一震,不敢作声了。
齐勒铭缓缓说道:“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他话犹未了,那青年道士已在冷笑说道:“你也算得是大丈夫么?”齐勒铭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往下说道:“不错,许多人把我当作魔头,他们害怕我而又看不起我。但我是不能自轻自贱的,我就是死了,也要死得像个大丈夫。决不能失了我齐家的体面!”
玉虚子冷笑道:“亏你还敢夸耀家门!不错,你的爹爹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倘若不是出了你这个不肖之子,齐家也的确是值得夸耀的世家。哼,不说别的,就说跟前之事吧,你对我们使出这样无赖的手段,先就玷辱了家门!”
齐勒铭道:“你懂什么,你可以杀我,但可不能禁止我和娟娟说话。我是对娟娟说的,不是对你们说的。娟娟,正因为我是齐家的儿子,所以须挺着腰死去,才能无愧齐家,你懂了吗?”
穆娟娟是懂得他的意思的。本来她想对“武当五老”说明,齐勒铭的武功早已废了,用不着他们来勒令他“自废武功”。但如今她已懂得了齐勒铭的意思,这话可就不能说出来了。因为说了出来,就等于是替齐勒铭向对方求情,而齐勒铭是死也不能向对方求情的!
她心痛如割,只恨自己做错了事,不该一早就捏碎了齐勒铭的琵琶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