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黄菊花家的那条狗突然挣脱了黄菊花的手,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在宋建池身边绕来绕去。 不大工夫,宋建池突然大叫一声,只见三只大老鼠从铁锹下的草丛里钻了出来。这时,让大家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大黄狗疯了一样冲上前去,一口就咬死了一只大老鼠! “狗拿耗子,还真有这稀罕事儿!”大家惊呆了。那边,宋建池还在继续挖,不一会儿,又有几只老鼠被大黄狗咬死了。到最后,老鼠的“仓库”露了出来,里面空间不小,有玉米、小麦、花生和红小豆。黄菊花愣了——村里种红小豆的,就她一家,不用说,这些都是老鼠从自己家偷来的! “菊花嫂子,您都看到了,大黄狗的确会发疯,不过是在它看到老鼠偷你们家粮食的时候!”宋建池说,“那天您说家里的粮食老是被耗子麻雀惦记,这句话提醒了我,我找了捕鼠专家,暗地里来察看了几次,确定你们家门外就有个大老鼠窝。老鼠从你们家偷了粮食回窝,大黄狗要追的话,正好穿过王老憨的牛群,所以我觉得毛婶的话不全是假的,您说呢?” 黄菊花苦笑着说:“狗拿耗子惊了牛,这事儿我认,宋法官,我该赔多少?” 宋建池没说话,把目光转向了王老憨,王老憨挠了挠头,瓮声瓮气地说:“我的牛真的没撞毛嫂,不过既然菊花认了,我还说啥?其实,要是毛嫂不告我,我早就卖牛帮她还债了!” 宋建池朝王老憨竖起了大拇指,他又走到毛婶身边,问道:“毛婶,我查过病历,你的腿的确是被撞断的,但你身上的皮外伤是牛角划的,王老憨家的奶牛都是断过角的,你的皮外伤是怎么来的?” 毛婶低着头吭哧了半天,说:“宋庭长,这你都看出来了?我……我是被自己家的黄牛撞的,可正因为菊花家的狗惊了老憨的牛,老憨的牛才会顶我家牛的屁股,我才会被自己家的黄牛撞伤,我治病欠了那么多债,就我一人猴年马月才还得清啊!还有,我咬住他俩不放,是因为……我看不惯他俩眉来眼去的,最近他俩没事老凑在一起嘀咕,也不怕别人说闲话,黄菊花可是有丈夫的人!” “哎呀,毛婶,你瞎寻思什么啊?”黄菊花臊了个大红脸,“我找老憨叔商量,是想撮合你俩,毛叔都走了十年了,你俩一直互相帮衬,早该成一家了!” 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宋建池继续问道:“毛婶,咱这个案子该怎么判?”毛婶摆了摆手,说:“我不告了,菊花也别赔了!”然后又冲王老憨努了努嘴,说,“他的牛……也别卖了!” 宋建池笑了,他冲大家喊道:“乡亲们,毛婶撤诉了!以后咱们乡里乡亲,互敬互让,和气为上!还有啊,”他把头转向王老憨,“老憨叔,古时候给牛郎织女做媒的就是牛,今天把你倆连起来的,还是牛,你的牛可千万别卖,因为这是头会做媒的神牛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