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从后墙进入崇仁里的华宅,易容改装了的雷九指和宋师道两人正在后厅说话,见徐子陵来会,当然非常欢喜。
双方大致交待别后情况,徐子陵讶道:"为何不见从人,小俊到哪里去了?"
雷九指道:"小俊正在装扮,我们再经思虑后,计划有少许变动,但该是更加完美。"
徐子陵对雷九指或尚有疑惑,但对宋师道却是信心十足,欣然道:"小弟洗耳恭听。"
宋师道洒然笑道:"事实上只有两项变动,首项是因应形势变化,原来司徒福荣比我们想像中的更为胆小,接得我们警告信后,就那么与申文江两人连夜离开、平遥避祸去也,生意交由亲弟打理,所以我们不能婢仆成群的跟来。"
徐子陵讶道:"又有这么巧的?他为何不带其他人,而偏和这申文江一道避祸?两人关系这般亲密吗?"
雷九指笑道:"你这叫聪明一世,蠢钝一时,当然是宋二爷在信内下料子,不怕申文江敢不与老板有祸同当,亡命天涯。"
徐子陵恍然道:"宋二哥确是算无遗策。"
宋师道笑向雷九指道:"我并不是宋二爷,而是申先生,苏管家几时可改口。"
雷九指自掌一记嘴巴,装作诚惶诚恐的道:"小人知罪!小人知罪!申爷大人有大量,勿要和小人计较。"
这几句他以带着平遥乡音的夸张语调说出,惹得哄堂大笑。
徐子陵叹道:"若这里有石之轩、婠婠那类高手来探望我们,我们所有心血将尽付东流。"
宋师道点头道:"子陵说得对,苏管家你该检点些,否则只要文江在福荣爷面前说一句话,苏管家你立即要卷铺盖回乡耕田。"
三人再次对砚大笑。
徐子陵挨往椅背,心中一阵难过,若寇仲在此,那有多好。大家一起开怀大笑,共商与奸人周旋的大计。
一把声音从后门处传来,老气横秋的道:"苏管家又犯上甚么错失?咦!竟是徐爷!"
徐子陵一眼瞧去,登时心中叫妙,走进来的小俊扮得就像司徒福荣本人大驾亲临,似足图画中他的体型脸相。
雷九指跳起来,一把搂着任俊肩头,探手捏他的脸皮道:"这张脸虽及不得上鲁师妙手的巧夺天工,但至少亦有他七、八成的工夫,我保证司徒福荣看到他时,会以为自己在照镜子。"
徐子陵不禁莞尔,笑道:"该说连鲁大师亦以为这张面具是他做的。"
雷九指欣然放开捏着小俊脸皮的手,笑道:"好小子!何时学懂拍马屁的。"
宋师道道:"这是我们第二项变更。因为要你徐子陵整天坐在这里扮司徒福荣实在太浪费,所以平时改为小俊代劳,到要在赌桌上显身手,以你的功夫,模拟小俊的声音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任俊正容以带上平遥口音的语调道:"开押店不但是盘生意,更是门学问,想赚钱首先讲商誉,我司徒福荣赚多一个子儿赚少一个子儿绝不是问题,最重要是诸位朋友听到我司徒福荣四个字便有信心。"
他说话的音调、缓急和断续均有种令人一听难忘的特徵,就因有此异样与别不同处,故容易被掌握和模仿。
雷九指道:"这是欧良村教的路,司徒福荣确是用这般语气说话的。据欧良材说,小俊学得有七、八成相似。"
徐子陵信心大增,道:"坐下再说!"
四人坐好后,宋师道道:"我们和官府打过招呼,并请他们关照我们不愿张扬的愿望。陈甫明天会遣几个婢仆下人来伺候福荣爷,至于护院保镖一类我们曾透过陈甫暗中招聘,若池生春真的对我们有狼子之心,该会趁机让手下混进我们这处来,我们可将计就计。"
任俊道:"最怕是池生春根本不晓得我们大驾莅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