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上帝的面上,够啦,以后……”
“好,你别生气,别生气!只是这里好像确实有老鼠。”
“瞧您,一会儿猫,一会儿老鼠的!我真不知道您到底出什么毛病啦!”
“唔,我倒没有什么,我一点……咳!我什么……咳、咳、咳、咳!啊呀,我的天啦!咳!”
“您听着,您这么动来动去,他会听见的,”青年人悄悄地说道。
“但是,您要是知道我的情况就好了:我的鼻孔出血啦!”
“让它流出来,别说话。您等一等,他会走的。”
“青年人,您设身处地替我想想吧。我还不知道我是同什么人躺在一起呢!”
“难道您知道就会好过一点吗?我就对了解您的姓名不感兴趣。喂,您贵姓呀?”
“不,我的姓干吗要告诉您……我关心的只是用什么样的方式解释……”
“嘘……他又说话了。”
“真的,宝贝,猫儿们又在说悄悄话啦。”
“不是的,那是您耳朵里的棉花没有塞好。”
“啊呀,真是棉花没塞好的原故!你知道吗,这楼上……
咳……咳!楼上咳……咳,咳,咳!等等。”
“在楼上面!”青年人悄悄说道,“啊呀,见鬼!我还以为这是最后一层呢,难道这是二楼吗?”
“青年人,”伊凡·安德列耶维奇战战兢兢地说道,“您在说什么?看在上帝的面上,您为什么对这有兴趣呢?我也以为这是最后一层。难道这儿还有一层?……”
“真的是有人在说话,”老头儿说完,终于停止咳嗽了。
……”
“嘘!您听!”青年人悄悄地说道,使劲压着伊凡·安德列耶维奇的两手。
“先生,您太用力压着我的两手了,请您快点松开!”
“嘘!……”
接下去就是一场小小的搏斗,后来又出现了沉默。
“我今天碰上了一个漂亮的……”老头儿开始说话了。
“漂亮的什么?”妻子打断他的话。
“是这样的……以前我说过我在楼梯上碰到过一位漂亮的太太,也许我让她过去了?您知道,我的记性坏得很。这个金丝桃……咳!”
“什么?”
“应该喝金丝桃汁,都说喝了好……咳,咳,咳!会好些的!”
“这是您打断了他的话,”青年人又把牙齿咬得格格发响,说道。
“你说过今天你碰见过一位什么漂亮的太太吗?”妻子问道。
“啊?”
“你碰见过一位漂亮太太?”
“谁呀?”
“是你吗?”
“我?什么时候!对了!……”
“到底想起来啦!这个木乃依!”青年人心中暗暗地催促着健忘的老头儿,悄悄地说道。
“先生,我吓得发抖啦!我的天哪!我听见了什么呀?这与昨天一模一样,完全与昨天一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