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间,河北柏乡有个村子,村民莫名其妙染上了各种疑难杂病,这些杂病困扰着村民,有的甚至一病不起。
话说村子里住着一个非常懒惰的张姓年轻人,人称“张小懒”。他家从不收拾,衣服一个季节一件,虱子到处都是。但张小懒不在乎,口头禅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还,谁家还没有个虱子?”村子里时疫蔓延,张小懒也不例外,病得比别人还厉害,一张脸蜡黄蜡黄的,没了血色。 这年正月十六一早,张小懒病恹恹地倚在自家墙根抓虱子,街上冷冷清清没几个人。远远地,走来一个道士,东看看、西看看,不知在找什么。张小懒打招呼说:“喂,道长,看什么呢?” 道士来自天台山,道号清虚,游方经过此地,一进村就感觉压抑,过完年的喜庆余味一点儿没有。清虚满腹狐疑,在村子里转悠,听见张小懒招呼,他从头到尾打量张小懒,施礼道:“村里家家无喜色,人人有病态,怎么回事儿呢?” 张小懒漫不经心地说:“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依你看,这是怎么回事儿呢?”他“刺啦刺啦”地抓挠着胳膊,突然,捏住一只虱子,用两个大拇指指甲盖用力一挤,“啪”的一声脆响,虱子已被压得血肉模糊。 “别动,让我看看你身上……”清虚说着,伸手扒开张小懒的衣服,从他衣服褶子里掐出一只虱子,对着太阳瞧了瞧,说:“无量天尊,都这么大个了!村里这种情况至少三五年了吧?人人生杂病,有时还死人,而且一年比一年重,请了医生也不管用。是也不是?” 清虚说得准,张小懒肃然起了敬意:“是啊,您怎么知道的?” 清虚捋着胡须想了想,說:“你们没注意这虱子的个头比普通虱子大一圈?唉,也是,坐卧相随,难见其长。跟你说,这种虱子个头大、吸血狠、传播疾病多,村民总感染杂病,就是这大虱子坏的事。如果不赶紧捣毁大虱子老巢,恐怕村里人的病,难好……” 一个外乡道士在街头侃侃而谈,早吸引了一些村民慢慢聚拢过来。大家看清虚说的是自家关切的事儿,都赶紧问:“大虱子老巢捣毁了病就好了吗?老巢在哪里?” 清虚指了指张小懒家,说:“我一路看来,这里晦气最重,大虱子老巢,就在这里。这是哪位的家?” 张小懒一听,急眼了:“凭什么说我家晦气,大虱子老巢在我家?” 村民替清虚反驳张小懒:“你家别说晦气,还十分秽气。虱子眼不瞎,老巢安你家就对了。听道长的,赶紧治。你要不干,小心我们一把火烧了你家。” 张小懒无奈地一摊手,说:“道长,我配合就是,您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清虚一挥手,说:“现在,你们分两拨人。一拨人去村外,多砍些柏灵树的枝叶,堆在张小懒家大门口点火,烧出来的香气能去湿杀虫、清热解毒;另一拨人跟我进张小懒家找大虱子老巢,一定要一鼓作气彻底捣毁,要是惊动了它们,将老巢转移到别处,那就不好办了。” 村民立马分作两拨,一拨人砍树枝,一拨人跟着张小懒和清虚进了张家大门。张小懒家乱得像猪圈,清虚指挥大家一点点儿清理。被褥、桌椅、锅碗瓢盆等里面大都藏着大大小小的虱子,夹杂着毛虱子、床虱子、壁虱子、木虱子……众人忍着恶心,连拍带打,忙活半天把屋子里的东西清理完了,可是,并没有发现多少大虱子。 这时,砍柏灵树枝的村民都回来了,把张小懒家大门口堆得跟座小山似的,进屋向清虚报告。清虚望望窗外,说:“天快黑了,大门口的火立马点起来,越旺越好。”随后手指火炕说:“掀火炕!刚才清理东西时,很多虱子往火炕底下蹦跶,大虱子藏在床底下无疑!” 张小懒伺候着点起油灯照明,铁青着脸看众人把自家床板敲碎,把烟道里的土坯一块块卸下来搬出去……突然,一个村民大叫起来:“快看,这是什么?” 大家定睛一看,烟道深处并排飞跑出来两只拳头大的红虱子,直往村民们大腿空隙里钻,吓得大家赶紧往后躲。两只大红虱子绕着墙根跑个不停,但身上的细腿并不动弹,众人这才看清,原来有一堆大虱子首尾相连、上下相叠,组成了两个宝座形状的阵型,红虱子不过卧在“宝座”上被抬着跑而已,细腿显然还没长好,根本撑不起来那么大的身体。 清虚脸色一变,失声道:“无量天尊,这是‘母虫’!”清虚看村民恐慌不已,赶紧安抚道:“别慌!大虱子母虫还没长成,一时爬不了墙,越不过槛,就算靠着这帮大虱子抬着走,这会儿也咬不了大家。屋里头墙陡门槛高,让它们疯跑一阵儿泄泄劲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