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壬申朔,诏诸科人出身四十年方注县令,年岁太远,今后仕及三十二年,别无负犯赃染追夺,便与县令。丙子,诏诸流移人老病者,官与养济。上谕宰臣曰:「凡已经奏断事有未当,卿等勿谓已行,不为奏闻改正。朕以万几之繁,岂无一失?卿等但言之,朕当更改,必无吝也!」庚寅,定榷场香茶罪赏法。
十七年正月壬寅朔,宋、高丽、夏遣使来贺。高丽并表谢不纳赵位宠。丙午,有司奏,高丽所进玉带乃石似玉者,上曰:「小国无能辨识者,误以为玉耳!且人不易物,惟德其物,若复却之,岂礼体耶?」戊申,诏于衍庆宫圣武殿西建世祖神御殿,东建太宗、睿宗神御殿。诏西北路招讨司契丹民户,其尝叛乱者已行措置,其不与叛乱及放良奴隶可徙乌古里石垒部,令及春耕作。尚书省奏,吾都碗部体土胡鲁雅里密斯请入献,许之。庚戌,诏诸大臣家应请功臣号者,既不许其子孙自陈,吏部考功郎其详考其劳绩,当赐号者,即以闻。壬子,上谓宰臣曰:「宗室中年高者,往往未有官称。其先皆有功于国,朕欲稍加以官,使有名位可称,如何?」对曰:「亲亲报功,先王之令则。」丁巳,诏朝官嫁娶给假三日,不须申告。壬戌,诏宰臣:「海陵时,大臣无辜被戮家属籍没者,并释为良。辽豫王、宋天水郡王被害子孙,各葬于广宁、河南旧茔。」其后复昭:「天水郡王亲属于都北安葬外,咸平所寄骨殖,官为葬于本处。辽豫王亲属未入本茔者,亦迁祔之」。
三月辛丑朔,宋、高丽、夏遣使来贺。辛亥,诏免河北、山东、陕西、河东、西京、辽东等十路去年被旱、蝗租税。赈东京、婆速、曷速馆三路。乙丑,尚书省奏,三路之粟,不能周给。上曰:「朕尝语卿等,遇丰年即广籴以备凶歉。卿等皆言天下仓廪盈溢。今欲赈济,乃云不给。自古帝王皆以蓄积为国家长计,朕之积粟,岂欲独用之耶?今既不给,可于邻道取之以济。自今预备,当以为常。」
四月甲戌,制世袭猛安谋克若出仕者,虽年未及六十,欲令子孙袭者,听。戊寅,谕宰臣曰:「郡县之官虽以罪解,一二岁后,亦须再用。猛安谋克皆太祖创业之际于国勤劳有功之人,其世袭之官,不宜以小罪夺免。」戊子,以滕王府长史徒单乌者为横赐高丽使。
五月,尚书省奏,定皇家袒免以上亲燕飨班次,并从唐制。癸卯,幸姚村淀,阅七品以下官及宗室子、诸局承应人射柳,赏有差。
六月乙卯,谓宰臣曰:「朕年老矣!恐因一时喜怒,处置有所不当,卿等即当执奏,毋为面从,成朕之失。」乙未,以英王爽之子思列为忠顺军节度副使。爽入谢,上曰:「朕以卿疾故,特任卿子,所冀卿因喜而愈也。欲即加峻授,恐思列年幼,未闲政事。汝当训之,使有善可观,更当升擢。」
七月壬子,尚书省奏,岁以羊三万赐西北路戍兵,上问如何运致,宰臣不能对。上曰:「朕虽退朝,留凡政务,不遑安宁。卿等勿谓细事非帝王所宜问,以卿等于国家之事未尝用心,故问之耳。」是月,大雨,河决。
八月己巳,观稼于近郊。壬申,以监察御察御史体察东北路官吏,辄受讼牒,为不称职,笞之五十。庚辰,上谓宰臣曰:「今之在官者,同僚所见,事虽当理,必以为非,意谓从之则恐人谓政非己出。如此者多,朕甚不取。今观大理寺所断,虽制有正条,理不能行者别具情见,朕惟取其所长。夫为人之理,他人之善者从之,则可谓善矣。」壬午,上谓宰臣曰:「今在下僚岂无人材,但在上者不为汲引,恶其材胜己故耳。」丙戌,上谓御史中丞纥石烈邈曰:「台臣纠察吏治之能否,务去其扰民,且冀其得贤也。今所至辄受讼牒,听其妄告,使为政者如何则可也。」
九月丁酉朔,日有食之。辛丑,封子永德为薛王。以右副都点检完颜习尼烈等为贺宋生日使。癸卯,以兵部郎中石抹忽土为夏国生日使。戊申,秋猎。庚戌,岁星、荧惑、太白聚于尾。甲子,还都。
十月己巳,夏国进百头帐,诏却之境上。癸酉,有司奏:「衍庆宫所画功臣二十人,惟五人有谥,今考检余十五人功状,拟定谥号以进。」诏可,诏以羊十万付乌古里石垒部畜牧,其滋息以予贫民。丁丑,制诸猛安,父任别职,子须年二十五以上方许承袭。辛巳,上谓宰臣曰:「今在位不闻荐贤,何也?昔狄仁杰起自下僚,力扶唐祚,使既危而安,延数百年之永。仁杰虽贤,非娄师德何以自荐乎?」癸未,更护送罪人逃亡制。上谓宰臣曰:「近观上封章者,殊无大利害。且古之谏者既忠于国,亦以求名,今之谏者为利而已。如户部尚书曹望之、济南尹梁肃皆上书言事,盖觊觎执政耳,其于国政竟何所补。达官如此,况余人乎!昔海陵南伐,太医使祁宰极谏,至戮于市,此本朝以来一人而已。」丁亥,上命宰臣曰:「监察御史田忠孺尝上书言事,今当升擢,以励其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