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在脸上,就像打了我一耳光。随着第一波感染越来越接近尾声,管控仿佛成了命运的推手,在每个关键时刻都愈发振奋老年人的情绪和判断力,引导我们向坠落的心态宣战。 活了六十八年从来没见过全国人民都在家生同一种病。守护了三年的绿‘马’跑掉了,年底到了每人赠送一只‘羊’不要都不行,它是硬塞给你的。我想,已经‘羊’过一回了,只要转身一走,就会万事大吉。但因整个‘奥密克戎’病毒的余孽尚存,而且还将无常态的变异而颤抖,甚至还将面临第二泼、第三泼的再次感染,一切仿佛都是对我衰老的身体进行挤压。 如今,大家见面,首先的问候,都是‘你羊过了冒’?前些日子,殡葬单位也发来信息,大意是告诫市民们,火葬程序要比以前人多、繁忙,必须排队取号或预约,从中便可看出疫情的趋势。种种迹象表明,现在和新冠的战斗进入了最后的时刻。我还听说;年轻人大部分已经康复,大城市恢复了活力,但是在大医院,医生和护士仍然在昼夜奋战,有不少重症的老人需要抢救。刚刚过去的这个周末,我一个朋友被感染,双肺已白,九死一生,靠"黑市"上花上万元的辉瑞paxlovid药救了一命,仿佛从鬼门关走了一遭。 凡此种种,如芒在背、如鲠在喉。此刻聚集在额头的汗珠,一股脑儿流到眼皮上,给眼睛蒙上了一层温热、稠厚的水幕。在汗水的遮挡下,我的视线一片模糊。只觉得心力交瘁,猛然间有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在我头上,心结里,仿佛那‘病毒’的锋芒总是隐隐约约威逼着我,而再次感染的机率又将使我财殚力痡。此时此刻,天旋地转。我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只是觉得胸腔里有股沉重而炽热,紧握的双手慢慢的松开,顿时,客厅里显得一片寂静。 一切从这时开始了。这种巨大的、具有老年人思想的深刻反差,在奥密克戎毒株变异中达到了最复杂的强度,变成了一声有力的呐喊。因为,每天清晨起来,摸摸自己的脑袋才发觉还‘活着’,此时才感到生命对待病毒的脆弱与无奈。这种内心的苦闷、对世间万物失望的时候,都会使我想到熬过的知青年代和下岗的那段时光。再想起,在退休后还能旱涝保收的领取一份养老金,甚至还能"清川带长薄,车马去闲闲"的生活,时常与同学、知青聚会,喝点小酒,偶尔也抽包‘芙蓉王’或者‘和’牌香烟,它让我向这个变幻莫测却未温情尽失的世界敞开了自己的心扉。 我虽不是键盘上的乐观主义者,但理性的思维,还是包容得社会上沸沸扬扬的一知半解和率性胡为。作为感染的经历者,看见身边具体的、鲜活的人,关注当下社会中断裂与渴望并存的思维状态,探寻该如何在‘奥密克戎毒株’快速跳动变异的城市脉搏中保持清醒,找寻自我,活一份老年应有的心态。 得亏于政府的一些措施,我已经两次领过了测试盒和退烧的布洛芬,更让老百姓心里有种依靠和能够相信的,那便是党的二十大报告鲜明指出的那样;"把保障人民健康放在优先发展的战略位置",特别强调要"加强重大疫情防控救治体系和应急能力建设". 时钟是不断转动的数字,一页页撕下的日历即将末尾。而古人对于光阴流逝的感受,却细腻而体察入微。古老的节气亦可作体察当代生活的新刻度。还有几日便是古历的‘新年’了,踩在节气的点上,过去了的欢乐其实都在。 如今,我体验到这个世界如此像我,命运的兜兜转转,还是让我的人生开始超前逆袭。情不自禁中我想起宋代秦观的诗;"风烟做出秋模样,人间万事成惆怅".截笔之时,只想用文字多立下自己的经历和思想,用风景治愈沮丧,向过往挥别。 2023.1.12草于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