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疫情”放开了。媒体上、网络上,各种消息满天飞,有相应机构的,有专家的,也有各种人士的。各说各的道理,各编各的因由。听谁的呢?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说得最多的便是:别怕,差不多人人都要“阳”一回,也就如同一场小感冒似的,几天就好了。当然,也不排除有个别人会严重些,甚至……要按时吃药、多喝水,多休息,加强营养,保持体质,保持良好的心态,想着大家都“躺平”就是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家待着不出门,暂时就不会感染。 不出门,用什么加强营养?又怎么保持体质? 我们是蜗居者,尽量少出门是能够做到的。但是,绝对做不到不出门。比如,吃的喝的不进超市去买是不可以的,不做些必要的运动更是不可以的。 就说这运动吧,我们喜欢早晚外出散步,现在要是继续出去散步显然不太合适。 一连几天,我站在阳台上发愣。愣着,愣着,眼睛里出现了一个点。我们的楼下,便是小区中心的一处休闲运动区域。一个篮球场,一个网球场,还有几片花圃。花圃的中间,围合着一个小广场。小广场的中心处,还有一座露天的长廊。早早晚晚,有儿童们在此玩耍,也有一帮老头老太太们在此打太极或是做其他的一些运动。只不过,这些玩呀,运动呀,都是在白天。早晨不到七八点以后,他们不来。晚上,六七点以后,所有的人又都走了。 “新冠”病毒是人传染人的,没有人的地方便是安全的。于是,我们选择在早晚,去小广场散步。早上,五点左右便出门。此时,天还没有亮,小广场寂静无声,长廊和地下的一些物件似能见到,又看不真切,只有丝丝的凉风从四周的树梢上掠过,只有一弯冰冷的月儿幽幽地挂在半空上。 我们两个人,她慢步跑着,我疾步走着,既不干扰,也不说话。我走着,脚步多往外环线靠。有弯道的地方,一步也不放过。有拐角的地儿,尽量把角落儿填满了。 走着,走着,我的嘴上忍不住地数起数来了。一个跨越,便是一步。两只脚各跨越一次,便是两步。走完一圈,145步。我有些不信,偌大的一块场地,却只有……我又数了一遍,并踏踏实实地走好每一步,尽量让步伐不大也不小,走成匀称的步子。又是一圈了,倒只有138步了。我还是似信非信,又连续数了几圈,即便每一圈都不是绝对的一致,大体都在138到145步之间。我信了,也没必要不信,多一步少一步,于我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再数了,不数每一圈多少步,也不记着走多少圈了,只管闷着头转着圈儿地走去。 因为,温度有点低,出门时随手戴了一顶布帽,还有口罩。走起来时,又将运动衣后面的帽子戴上了。整个人,嘴巴、鼻子、耳朵全被严严实实地焐着,只露着两只眼睛。这眼睛,只能看到脚下的路,只能…… 走着,走着,我想到了“懒驴拉磨”的典故。 在中国,懒驴拉磨,可谓家喻户晓。乡村的毛驴,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主人不驱使便不会认真地做事。拉磨的事,虽不是驴的“主营”业务,倒也是为主人尽一份力的工作之一。只不过,拉磨的活太单调,太乏味。最不能忍受的是磨盘上的豆子太香了,总想争着吃上一口、两口。当然,争吃的过程中,不免迟疑了脚步,阻碍了磨盘转动的速度。最要命的是,吃多了,尿便多了,屎也多了。于是,主人很不高兴,不仅愤恨地抽上一两鞭了,还送了一个大大的雅号:懒驴上场屎尿多!就这么着,还没出完一口恶气呢。居然,想了个绝招,弄了一块厚厚的布将驴眼睛给蒙上了。 再看这驴,有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几乎就是个瞎子。身体呢?被驴轭紧扣在咫尺之间,不能向左,也不能向右,只能……驴倒老实了,既不叫唤,也不踢脚,闷闷不乐,一步一点头地拉着磨,顺着磨盘的轨迹,无目的,无方向,无休止地前进着。 此时此刻,我不就是一头拉磨的驴吗?当然,我比驴幸运,可以左右,可以停歇,却因为…… 我在想,“抗疫”三年了,国家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才使得我们有了一个相对安全的空间。尽管,时不时地冒出一些“风险”区域与“风险”人群,也经历了一次次惊心动魄的“战斗”。但是,我们不得不承认,国家的力量,人民的力量是强大的,是坚不可摧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