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啦?”司马父问。
“不行,我这眼皮跳得实在不行,我今天不能去了,你们俩快去吧,代表我跟那个姓贺的谈一下,我得马上去芳芳那儿看一看。”夏心洁说着就要开门下车。
“心洁,你不能这样啊,这种关键时刻,有你出场和没有你出场是完全不一样的,你今天不去不行啊。”司马父急了。
“是啊,夏总,刚才我还跟贺总的秘书特意提到是你亲自过去,他才答应等候的。”
夏心洁瞪着小沈:“那你说到底是我的孙女重要,还是那个姓贺的重要?”
夏心洁跳下车,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芳芳家去了。在芳芳家的楼前下了出租,她正好碰到从外面往家赶的芳芳。
“妈,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香香,怎么就你一个人?香香呢?香香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哦,香香在家里,我没带她出去,我去保姆介绍所让他们给我找一个小保姆,我想这样可以把香香照顾得周到一些。”
“那么说香香她现在一个人在家吗?你怎么可以把她一个人扔在家里的呢?”
“您别急,家里有人的,我让高端在家看着她。”
夏心洁紧张起来:“没有啊,我一路上都在往你家里打电话,根本就没人接啊。”
芳芳有些紧张起来,“不会的,他明明在家的,我都叮嘱过他的。”芳芳说着拔腿就往楼里奔去,夏心洁也跟着她奔进楼去。
两人从电梯里出来,三步两步奔到了家门口,芳芳一边按着门铃,一边手忙脚乱地取着钥匙。门被打开了,两个人一起冲了进去,客厅里根本就没有高端的影子,眼前的情景让她们大惊失色——香香被宽宽的玻璃胶带团团地捆绑在沙发上,虚弱地瘫坐在那里。
面对被玻璃胶捆绑着的香香,芳芳和夏心洁都失声地大叫了起来,她们冲了过去,手忙脚乱地替香香解着捆绑。
夏心洁的脸色铁青地吼着:“天哪,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做?你们还有没有一点做人的良心?她是你的亲女儿啊,她在外面受了多少苦,回来了还要受你们这种折磨,你们实在是太狠心了。”
芳芳泪流满面,百口莫辩:“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的?我真的不知道。”
夏心洁越急越扯不开香香身上的玻璃胶,她跺着脚都快急疯了。
香香惊恐地看着她们,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叫声,浑身在打着哆嗦。
夏心洁一边扯胶带一边伸手抚摸着香香:“别着急孩子,别害怕,奶奶在这儿呢,奶奶会保护你的。”
芳芳找来一把剪刀剪开了玻璃胶带,她将那些胶带全扯了下来,夏心洁一把抱住了香香,芳芳也想来抱香香,可是夏心洁紧紧地护着香香,不让芳芳碰她。
夏心洁厉声地说:“你别碰她,我不准你碰她。”
“妈,你别这样行吗?你让我抱抱香香。”芳芳哭着说。
“不,你以后再也别想碰到她,香香,你跟奶奶走,这儿不是你的家,你现在就跟奶奶回家。”夏心洁说着就把香香抱到推车里,她推着轮椅就要往外走,芳芳着急地一把拉住了轮椅:“妈,你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这真的不是我的错,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你不能就这样把她带走。”
“我为什么不能把她带走?你搞清楚,这也是我们司马家的孩子,我有权利这么做的。看你还叫我一声妈的面子上,今天的事情我就不跟你们多计较了,否则我可以上法庭告你们虐待的。你让开,让我们走。”夏心洁说着把推车推出了门口,芳芳跟着她,着急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楼下,高端正垂着头等电梯,门打开后高端刚想抬脚往里迈,他发现夏心洁推着香香从里面出来,高端吃惊地站在那里,夏心洁也看到了他,对他怒目而视,香香害怕地咿咿呀呀地叫了起来。
“香香不怕,香香不怕,有奶奶在呢,谁也不敢碰你的。”夏心洁说完狠狠地瞪了高端一眼,她的眼里喷着怒火:“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香樟树(二十六)(4)
高端回到家,他发现房门是开着的,地上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玻璃胶带,芳芳手里拿着一根从香香身上扯下来的玻璃胶带,背对着客厅门抽泣着。
高端走到芳芳面前,有点心虚地说道:“我给香香去买镇静药去了,你走了以后她突然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怎么也控制不了她……”
还没等高端把话说完,芳芳回过头来伸手就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高端捂着脸呆在那里。
芳芳歇斯底里地甩着手里的玻璃胶带:“你还有脸回来?你还有脸跟我说话?你竟然能够对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下这样的黑手,你简直是太没人性了。”
“我怎么对她下黑手了?你说清楚,我怎么对她下黑手了?她那种样子,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用玻璃胶带难道你想让我用绳子吗?”高端还理直气壮。
芳芳更加愤怒了:“你居然说得出这种话?你简直不是人。你滚,你马上给我滚出去,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我这一辈子都不想看到你了。”
“好啊,为了这个流氓的孽种,你居然打我,还要把我赶出家门?这几年我吃辛吃苦地这样帮你,最后就落得这个下场,吴芳芳,你好狠啊,你真是太让我心寒了。”高端也提高了嗓门。
“滚!滚!滚!”芳芳声嘶力竭。
高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好,我滚,我会滚的,但是我得拿走属于我的东西。”说着他拿起自己的那个大大的包袋,往楼上冲去。
卧室里,高端打开衣橱把他的衣服往包袋里扔着,情绪激动地喊叫着:“你让我滚,好,我滚,我滚,我滚给你看。你以为我愿意呆在这里吗?你以为我整天侍候着你不累吗?我是个男人,男人!老子我今后再也不侍候你了。”
高端又打开一个抽屉,里面都是房产证银行卡什么的,他犹豫了一下,然后一股脑地将抽屉里的东西全倒在自己的包里,他“刷”地一声拉上了拉链。
高端背着大包从楼梯上咚咚咚地走下来,芳芳对着窗户并不看他,高端对着芳芳的背影注视了几秒钟,“芳芳,我要走了,我再也不会回这里来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