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上林苑池生春的宴会前,寇仲和徐子陵在北里一所茶馆会合。
见到寇仲无精打采的样子,徐子陵大吃一惊,骇然道:"不是把事情弄砸了?"
寇仲苦笑道:"还未到那么可怕的田地,至少李秀宁没有告发我,她只是接受不了我所描述的残酷事实,末肯遽下决定。对我所说的建成、元古会以火器袭击世民一事,更是半信半疑。唉!她竟不信任我,真伤透我脆弱的心灵。"
徐子陵听得眉头大皱,道:"有否告诉她你与秦王拟好击杀建成、元吉,并迫李渊退位的协定?"
寇仲呻一口热茶,颓然道:"若你是我,你说得出口吗?我尚未说得到正题,她早哭得像个泪人儿。不过地出我言中之意,该猜到我绝不肯放过建成和元古。最后她说要待李世民回来后,间个一清二楚始作决定。真头痛!"
徐子陵沉声道:"那要通过她说动李神通的事,目下是此路不通。唉!确令人头痛!
我们怎样化解李渊欲处死房、杜两人的危机呢?"
寇仲沉吟道:"说服李秀宁的事,必须在李世民回长安前解决。若放着让她去质问李世民,真个后果难料?假若我们先能证明给她看,这样的一批歹毒火器约而且确存在,建成、元古确有杀害李世民之意,或可把她犹豫的态度改变过来。"
徐子陵思索道:"刘文静被处死,对她没有半点启示吗?"
寇仲一呆道:"我倒忘记问她这方面的感觉,应否今晚摸入宫内再问她?"
徐子陵愕然道:"你不是在说笑吧?"
寇仲苦恼的道:"我被她哭得既心痛又失措,差点不肯放她走。"
徐子陵道:"设身处地而言,她确是左右为难。这是家族惨变,骨肉相残!换过你是她,在这样的情况下,会有怎样的反应?"
寇仲叹道:"最怕她一时想得糊涂,去向李渊哭诉,那就糟糕透顶。"
徐子陵摇头道:"她绝不会出卖你,更不会出卖李世民。现在别无他法,只好以事实证明给她看,这批火器是千真万确存在着的。"
接着把与跋锋寒研究妥的办法说出来。
寇仲精神略振,旋又摇头道:"还是不行!难道我把她带到火器收藏处,告诉她,看!这就是你大王兄和三王兄要杀害你二王兄的如山铁证!如此一来,她说不定还会认为是我们布局诓她。"
徐子陵道:"找到火器收藏处是第一步,到时再瞧着办。她是明理的人,明白你少帅寇仲是怎样子的一个人。事情总会有波折,问题是如何去解决。"
寇仲道:"我是当局者迷,故患得患失,还是你清醒点。她奶奶的熊!暂时不去想她。有什么新的发展?"
徐子陵把最新的情况扼要说出来,特别提及胡小仙代胡佛商借五万两黄金的事。
寇仲把李秀宁暂时搁开,立即回复平时的机智,思索道:"胡佛是明堂窝大老板,假若池生春能拿得出三十万两,他没可能出不起十万之数?照我看,在此事上胡佛是与池生春和尹祖文联成一气,以此法试探我们福荣爷财力的虚实。"
徐子陵如梦初醒的适:"今趟轮到你旁观者清,我们只想到小俊不应在充阔。池生春此计颇妙。倘若我们须从别处加运黄金来,可证明我们手头上只有五十万两金,被他们摸清底子。"
寇仲笑道:"这是可以很易证明的,待会若池小子打探我们的口风,当证实老子所料无差。我们快想清楚,该提供那一个答案。"
徐子陵笑道:"即使我们福荣爷是北方首富,身家丰厚,能作周转的金子当有局限,五十万两该也不大离儿哩!要另外多筹措五万两,会是非常吃力。"
寇仲打个哈哈,一拍他肩头,欣然道:"就这么决定福荣爷现在的家当,让池生春有机会进行他的阴谋诡计,再配合裴寂的官威,他会逐步蚕食我们的贞观钱庄,走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