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大理卿。尚辇局本把石抹阿里哥与钉铰匠陈外兒共盗宫中造车银钉叶,肃以阿里哥监临,当首坐。他寺官以陈外兒为首,抵死。上曰:「罪疑惟轻,各免死,徒五年,除名。」于时,东京久不治,上自择肃为同知东京留守事。迁中都都转运使,转吏部尚书。上疏论台谏,其大旨谓:「台官自大夫至监察,谏官自大夫至拾遗,陛下宜亲择,不可委之宰相,恐树私恩,塞言路也。」上嘉纳之。复请奴婢不得服罗,上曰:「近已禁奴婢服明金矣,可渐行之。」肃举同安主簿高旭,除平阳酒使,肃奏曰:「明君用人,必器使之。旭儒士,优于治民,若使坐列肆,榷酒酤,非所能也。臣愚以为诸道盐铁使依旧文武参注,其酒税使副以右选三差俱最者为之。」上曰:「善。」改刑部尚书。
宋主屡请免立受国书之仪,世宗不从。及大兴尹璋为十四年正旦使,宋主使人就馆夺其书,而重赂之。璋还,杖一百五十,除名。以肃为宋国详问使,其书略曰:「盟书所载,止于帝加皇字,免奉表称臣称名再拜,量减岁币,便用旧仪,亲接国书。兹礼一定,于今十年。今知岁元国信使到彼,不依礼例引见,辄令迫取于馆,侄国礼体当如是耶?往问其详,宜以诚报。」肃至宋,宋主一一如约,立接国书。肃还,附书谢,其略曰:「侄宋皇帝谨再拜,致书于叔大金应天兴祚钦文广武仁德圣孝皇帝阙下。惟十载遵盟之久,无一毫成约之违,独顾礼文,宜存折衷。矧辱函封之贶,尚循躬受之仪,既俯迫于舆情,尝屡伸于诚请,因岁元之来使,遂商榷以从权。敢劳将命之还,先布鄙悰之恳,自余专使肃控请祈。」肃还至泗州,先遣都管赵王府长史驼满蒲马入奏。世宗大喜,欲以肃为执政,左丞相良弼曰:「梁肃可相,但使宋还即为之,宋人自此轻我矣。」上乃止。
久之,为济南尹,上疏曰:「刑罚世轻世重,自汉文除肉刑,罪至徒者带镣居役,岁满释之,家无兼丁者,加杖准徒。今取辽季之法,徒一年者杖一百,是一罪二刑也,刑罚之重,于斯为甚。今太平日久,当用中典,有司犹用重法,臣实痛之。自今徒罪之人,止居作,更不决杖,」不报。
未几,致仕,起复彰德军节度使,召拜参知政事。上谓侍臣曰:「梁肃以治入异等,遂至大任,廉吏亦可以劝矣。」肃奏:「汉之羽林,皆通《孝经》。今之亲军,即汉之羽林也。臣乞每百户赐《孝经》一部,使之教读,庶知臣子之道,其出职也,可知政事。」上曰:「善,人之行,莫大于孝,亦由教而后能。」诏与护卫俱赐焉。复上奏曰:「方今斗米三百,人已困饿,以钱难得故也。计天下岁入二千万贯以上,一岁之用余千万。院务坊场及百姓合纳钱者,通减数百万。院务坊场可折纳谷帛 ,折支官兵俸给,使钱布散民间,稍稍易得。」上曰:「悬欠院务,许折纳,可也。」
肃上疏论生财舒用八事。一曰罢随司通事;二曰罢酒税司杓栏人;三曰天水郡王本族已无在者,其余皆远族,可罢养济;四曰裁减随司契丹吏员;五曰罢榷醋,以利与民;六曰量减盐价,使私盐不行,民不犯法;七曰随路酒税许折纳诸物;八曰今岁大稔,乞广籴粟麦,使钱货流出。上曰:「赵氏养济一事,乃国家美政,不可罢。其七事,宰相详议以闻。」上又曰:「朕在位二十余年,鉴海陵之失,屡有改作,亦不免有缪戾者,卿等悉心奏之。」肃论「正员官被差,权摄官有公罪,及正员还任,皆准去官勿论,往往其人苟且,不事其事。乞于县令中留十人备差,无差正员官。」上曰:「自今权摄有公罪,正员虽还而本职未替者,勿以去官论之。」肃曰:「诚如圣旨。」肃与宰相奏事,既罢,肃跪而言曰:「四时畋猎,虽古礼,圣人亦以为戒。陛下春秋高,属时严寒,驰聘于山林之间。法宫燕处,亦足怡神,愿为宗社自重,天下之福也。」上曰:「朕诸子方壮,使之习武,故时一往尔。」
同知震武军节度使邓秉钧陈言四事,其一言外多阙官,及循资拟注不得人,上以问宰相张汝弼,曰:「循资格行已久,仍旧便。」肃曰:「不然。如亡辽固不足道,其用人之法有仕及四十年无败事,即与节度使,岂必循资哉。」上曰:「仕四十年已衰老。察其政绩,善者升之,后政再察之,善又升之,如此可以得人,亦无旷事。」肃曰:「诚如圣训。」肃论盗贼不息,请无禁兵器。上曰:「所在有兵器,其利害如何?」肃曰:「他路则已,中都一路上农夫听置之,似乎无害。」上曰:「朕将思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