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帮着她挂好了画:“现在,我多少可以解释一下画家的用心了,眼睛部分遮着,这表示看到和看不到,其实是一样的,真相和不是真相,眼不想作用,起作用的是脑。”
梁若水点头:“是,而人脑又是那样迷茫,对讯号的接受,甚至不能自己作主,太容易受外来讯号的影响,而作出错误的判断。”
白素叹了一声:“人类的历史,就是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产生的。”
梁若水也叹了一声:“甚么时候,我们才自己是自己的主人,不受各种各样外来信号的干扰?人脑中的茫点何在?这是我想要研究的中心。”
我们讲到这里时,陈岛走了进来。我忙问:“三位不幸者的情形怎样?”
陈岛道:“葛陵少校的情形最好,三个人一起在实验室中,接受我们搜集的讯号的输出,开始的时候,三个人都表现得很慌乱,但是葛陵少校突然恢复了正常,他说,他连自己是怎么降落的都不记得了,那一段日子,在他的记忆中是一片空白,就像喝醉了酒的人,不记得发生过甚么事。”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他居然能操纵太空穿梭机降落地面?”
陈岛作了一个手势:“那可能是他的潜意识还未曾受到误导干扰,人的脑部构造实在太复杂了,不知要多久才能有一点研究结果。”我和白素有同感。我们在陈岛的带领之下,参观了他的研究所,他研究的目的是甚么,我已经知道,但是研究的过程如何,却实在没有法子了解。
各位如果到维也纳,不妨到安普蛾类研究所的门口去看看,不过这个研究所是绝对谢绝参观的。
洪安和时造会怎样,那只好看他们接受偶然的因素是多少,换句通俗一点的话说,要看他们的运气。离开了维也纳之后,回到了家中,总算事情告了一个段落,但是心中的茫然之感,却久久不能去。
人类对于自己身体主要的构成部分,所知竟然如此之少,难怪人生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