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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里，也有马，有驴。它们是自行车，或电瓶车。 我们小区楼下，车停得满满当当，活像一个马群。人进屋，马从不进屋。人回家，车也只会停在屋外。马有马棚，车也有车棚。马，见过夜晚繁星，车，也见过月光如水，它们接受又欣赏黑暗。人走到哪里灯亮到哪里，灯一关就是梦乡。 早出的人，从车群里把车推走，像把马从马圈里牵走。晚归的人，把车推进车群，像把马牵回马圈。主人没有外出，车就站在楼下，动也不动。主人在家，马也不会乱跑。 有的人只愿骑自己的车，马也识主，忠主的马不愿效劳他人。车骑旧了，还跟着主人，那是一匹老马。 人，骑车在街巷出没，到了目的地，把车一停。马，就从一处被骑到城市的另一处，拴了起来。跑遍整个草原的马，最后还是会回到自家门外。穿过整座城市的车，也会回到自家楼下。 城市里，一队队共享单车，像列阵的马，有的被牵走，有的被牵回。它们，是城市的游牧一族，跟着人们南行北往，东迁西徙。马在草原，逐水草而居，车在城市，随需而行，都是在顺应秩序。 人挑车马，跑得快，用得久，才是上品。车马却不挑人，胖也好，瘦也好，同样效力。 车如马，车又不如马。人再爱一辆车，车也不会懂。人爱一匹马，马会懂。 懂，是灵魂之间的默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