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大人,请将我妻子借给我半小时行吗?行李到了,我在找一些我要的东西,把艾美的漂亮衣服全翻乱了,”第二天,劳里进来说。他发现劳伦斯太太坐在妈妈的膝上,好像又成了"宝宝"。
“当然行,去吧,亲爱的。我忘了你除了这个家还有个家。”马奇太太按了按那白皙的戴着结婚戒指的手,仿佛为她母性的贪爱请求原谅。
“我要是能应付,就不会过来了。可是,没有我的小女人,我就没法生活,就像一个——”“没有风的风向标,”劳里停住找比喻的时候,乔提示道。
自打特迪回来,乔恢复了活泼的老样子。
“没错。大部分时候艾美让我向西,只是偶尔朝南,结婚以来我还没有朝向过东,北面我是一无所知。但是我觉得那完全有益健康,适得其所。嘿,夫人!”“至今为止天气不错。我不知道这能持续多久。可是我不怕风暴,因为我在学着怎样驾驶我的船。回家吧,亲爱的,我给你找脱靴器,我猜你在我的东西里翻找的就是它。妈妈,真是拿男人们没办法,”艾美带着主妇似的神气说,这使她丈夫欢喜。
“你们安定下来后,打算做些什么呢?”乔问,她在给艾美扣着斗篷扣,就像以前为她扣围裙那样。
“我们有计划。我们还不打算大事张扬,因为我们刚刚成家。但我们不打算虚掷时光。我将专心致志地去经商,这样会让爷爷高兴。我要向他证明我没给宠坏。我需要这样使自己稳定下来。我厌倦了无所事事,得像个真正的男人那样地工作。“艾美呢?她打算做什么?”马奇太太问。劳里说话时的决然神情与活力使她非常高兴。
“我们向四邻尽过礼仪,展示过我们最好的帽子后,将在家里广延宾客,让上流的社交界为之注目,给我们带来良好的社会声望,到时让你们大吃一惊。就这样,是不是,雷卡米耶夫人?”劳里神情滑稽地看着艾美问道。
“时间会证明的。走吧,你这莽汉。别当我家人的面骂我,让他们吃惊,”艾美回答。她打定主意,家里先得有个好妻子,然后她才能作为社交王后建立一个沙龙。
“这两个孩子在一起似乎多幸福啊!”马奇先生说。小俩口走后,他发现很难再专心于地的亚里斯多德了。
“是的,我看这幸福能持久,”马奇太太补充道。她神色平静,就像领航员将船安全地引入了港口。
“我知道会持久的,幸福的艾美!”乔叹了口气。然后,随着巴尔教授急躁地推门进屋,她欢快地笑了。
晚上迟些时候,劳里脑子里放下了脱靴器之事。艾美转来转去,摆放着她的新艺术珍品。突然劳里对妻子说:“劳伦斯太太。”“夫君!”“那个人打算娶我们的乔!”“我希望这样,你呢,亲爱的?”“嗯,宝贝,我看他是个好人,按照那个富有表现力的词语的绝对意义,是这样。但是我真的希望他稍稍年轻些,大大富有些。”“哎唷,劳里,别太挑剔,别太世俗。只要他们相爱,不管多老多穷,都没一点儿关系。女人们决不能为钱嫁人”话一出口,艾美突然噎住了,她看着丈夫,而他故作严肃地答腔了。
“当然不能,尽管有时确实能听到迷人的姑娘说她们打算这样做。要是我记得不错的话,你曾经认为嫁个富人就是你的责任。也许这能说明你为什么嫁给我这样一无是处的家伙。”“哦,我最亲爱的男孩。别,别那样说!当我说-愿意-时,忘了你是有钱人。即使你一文不名,我也会嫁给你的。我有时希望你是穷人,我好表示出我多么爱你,”艾美说。在公众场合她很庄重,私下却充满柔情。她令人信服地证实了她话语的真实性。
“你没有当真以为我唯利是图,像我曾试着做的那样,是不是?要是你不相信我乐意与你同舟,哪怕你得靠在湖上划舟谋生,那我会伤心的。”“我是个傻瓜,没感觉吗?你拒绝了一个更有钱的人而嫁给我,现在我有权给你东西,可我想给你的东西你一半都不要,我怎么能那么想呢?姑娘们每天都那样想,可怜的人们,她们受到告诫,认为那是她们的唯一出路。你受到的教育较好,尽管我一度曾为你担心。我没有失望,因为女儿信守了妈妈的教诲。昨天我跟妈妈这样说了,她看上去又高兴又感激,好像我给了她一张百万元支票,让她用来行善。劳伦斯太太,你没有在听我的道德评论?”劳里住了口,因为艾美眼睛虽然盯着他的脸,表情却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