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哈哈”大笑起来:“我从来也没有听过那么低能的恫吓,对于自己明知做不到的事,最好别老是挂在口上。”
胡士变得极愤怒,我只是冷冷地望着他,僵持了足有十分钟之久,他才道:“好,你可以去见他。”
我道:“我与鲁尔会面的地方,不能有任何监视系统,也不能有旁人,如果他是在监狱中,我到了监狱之后,有权选择任何地方和他会面。”
胡士的脸色铁青,我笑说道:“想想当元帅的滋味,那对你有好处。”
胡士的神色渐渐转为缓和:“你的资料只说你难对付,真是大错特错。”
我笑了一下:“那我是甚么?”
胡士大声道:“你甚么也不是,根本不是人,是一个魔鬼。不是难对付,简直是无法对付。”
我更乐了:“把这两句话留给你自己吧。”
说到这里,门推开,一架餐车推进来,我忙道:“我要吃饭了,吃完就去看鲁尔,你快去安排吧。”
胡士闷哼一声,走了出去。打开餐车,看到丰富美味的食物,我又老实不客气地大吃了一顿,地道的德国风味,真是不错。
等我吃完之后不多久,胡士走进来,道:“我们可以走了。”
我道:“我们?”
胡士道:“我和你一起去,你单独去见鲁尔。”
我笑了起来:“我明白,见了鲁尔,你再押我回来。”
胡士不置可否,一副默认的模样。我倒也拿他无可奈何的,我们两人,各有所长,谁也奈何不了谁。
第五章 值得用生命去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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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已打定了主意,跟着胡士一起出去,那是打量这幢建筑物周遭环境的大好机会,弄清楚了环境,逃起来就有利得多。
可是胡士看来像是早已知道了我有这个意图,脸上始终挂着冷笑。而我虽然表面上看来若无其事,心中也禁不住暗暗咒骂。
整幢建筑物,就是为了方便防卫而设计的,我在出房门之后,还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一层,看到的,是一个“十”字走廊,中心部分是一个圆形的空间,有着一间玻璃房间,里面有很多仪器,一望而知是监视用的,在那玻璃房间中有六个人,两个人负责监视,还有四个人,坐在椅子上,在他们的面前,是一种很罕见的武器。
那是连续发射的小型火箭发射器,对准了“十”字形走廊。而在走廊中,除了有很多武装守卫之外,在装饰得颇为华丽的墙上,都有机枪的枪口露出来,在作六十度角的不断摆动。
我相信这些机枪,全由玻璃房间,另外那两个人遥远控制。
“十”字形走廊的尽头,都是一扇看来相当厚实的钢门,不要说这种门很难打开,事实上,连一只苍蝇,也没有机会到达门前而不被发觉,更没有机会可以逃得过守卫的射击。
难怪胡士中校带着那样充满了自信的冷笑,在这里,的确逃不出去。
可是胡士实在笑得太早了,他没有想到一个最简单的离开这里的方法,就是要他带我离开,而这时,他正带着我离开!
胡士中校经过,守卫全部向他行敬礼,他也现出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这个人,对于权力的欲望一定十分强烈,看来“当元帅”的引诱方法很对。
我们一直向中央部分的玻璃房间走着,来到中央部分之后,可以看到有四座升降机,门都关着,胡士举手,向玻璃房间中那几个人作了一下手势,其中一架升降机的门打开。
升降机中,没有身在几楼,和到达了哪一层的指示灯号,停下,门打开,一辆车子,停在电梯口,胡士向我作了一个手势,请我上车。
那辆车子,是一辆中型的货车,车厢的门又厚又重,车厢的空间不大,因为车厢四壁,十分厚实,看起来,那像是装运冻肉的车子。
我忍着恼怒:“你们没有像样点的车子了吗?”
胡士冷冷地回答:“这车子对你最适合。”
我没有再说甚么,反正我的目的是要见鲁尔,其余的账,可以慢慢算。
我走进了车厢,在车厢中唯一的一张帆布椅上,坐了下来,门立时关上,车厢中有一盏灯,自然也有着监视的设备。
胡士还真看得起我,当车子到了监狱,车厢门打开,我看到的“欢迎者”,包括了一百名以上的狱警,和超过一百名的正式军人。
我一下车,胡士就问:“你要在哪里见鲁尔?”
我立时道:“在典狱长的办公室。”
胡士瞪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他陪着我,一起走进了监狱的建筑物,有两个军官,指挥着警卫,分散开来,以防止我有异动。
典狱长面目阴森,他的办公室很简陋,我无法确定在这两分钟之中,胡士是不是已经作好了偷听的装置,我在办公室等着,不一会,门打开,两个狱警,押着一个二十来岁,浓眉大眼、大手大脚的德国青年,走了进来。
我挥手示意那两个警卫退出去,他们关上了门,我打量着这个青年,他看来十分纯朴,愁眉苦脸。我心想,由于我开玩笑的一封信,令得他真的想爬过柏林围墙,以致现在要在监狱里受苦,心中多少有点内咎。
鲁尔显然不知道我是谁,他用一种十分疑惧的眼光,打量着我。我低叹了一声:“鲁尔,我叫卫斯理,就是你曾写信给我的那个人。”
鲁尔眨着眼,我又道:“在那封信中,你附来了两张照片,说是你祖父从中国带来的玉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