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兰州的西北天升起一片浓密的乌云。 那云向东南缓缓洇来,未见翻滚、没有电闪,只是不急不缓地滑动着。
像是只在一瞬间,它就从天上一闪而过。 但东南边的天,依旧鱼肚样的。 乌云滑过我的头顶,些许微弱的冷湿气拂过我的面颈,平静、舒缓。 但那湿冷的气流渐次强了,紧随的风从浓密的枝杈间穿过,摇荡着各色树叶哗哗齐响,如同浊浪拍岸。风越来越猛烈,几米高的树摇晃着倾斜,不由自主地弯了腰,静止,突然弹起,又倒向一边。 平时树丛里栖息蹦跳的斑鸠和麻雀,它们是早早知道了暴风和狂雨,遁于无形了。 随着几粒大颗的雨滴落在温热的路上摔碎,雨帘跟随而来,噼噼啪啪,响作一团。道路、草坪、月季、碧桃、龙柏,恍惚间已被冲洗一新。 但风不停,暴烈地吹荡着。只扯得雨幕变换成一道歪歪扭扭的白练,接连向南。 水汽在寒凉里升腾而来,裹挟着树草,烘热的土燥、油炸的香辛和汽油的味道。 风推搡着的雨,开始脱开风的撕扯,像跳起一曲草原上舒缓的舞,悠远而深沉。这一刻,我也走进自己。 这天,恰好秋分时节,那天的一场雨水,让秋天增加了几分秋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