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恭大怒道:"你们这算是甚么意思?少帅和徐先生是我大唐国的贵宾,皇上的盟友,谁敢冒犯。"
颜历双手交叉搭在胸前,在宇文伤身后斜倚门旁,好整以暇的道:"结盟大典尚有两个多时辰才举行,一天未结盟,我大唐和少帅国仍处于交战状态,是敌而非友。"
李孝恭双口生辉,凝望颜历,沉声道:"好胆!你是甚么身份,竟以造种口气和本王说话,以下犯上。"
独孤凤发出银钤般的娇笑声,道:"河间王的胆子才真大哩!竟勾结外敌,意图行刺皇上。"
李孝恭色变道:"你说话小心点,休要含血喷人。本王是否忠心,皇上比任何人更清楚。"
寇仲和徐子陵只肴颜历、独孤凤的神态语气,知对方成竹在胸,占尽主动和上风,立知不妙。
在宇文伤另一侧的宇文仕及从容微笑道:"河间王既声声忠于皇上,就给我们以行动证明。"
接善右手高举,喝道:"皇上龙符在此,见符如见皇上,李孝恭你给我跪下接令!"
三人目光不由落在他高举的手处,金光闪闪、造型奇特的龙符在灯火映照下闪闪生辉,代表着能调动差遣皇宫皇城内所有禁军御卫系统的最高权力。
李孝恭胸口如受雷殛,脸色一变再变,再无半点血色,往后跌退,如非寇仲和徐子陵左右把他扶着,保证他会坐倒地上。
寇仲厉声道:"我敢以我项上头颅和宇文佳及你豪赌一场,此令符是由韦公公转交给你,而非皇上亲授。"
徐子陵心中暗叹,在场者不论敌友,只他明白寇仲为何有这番话。今晚他们本是胜券在握,现在已完全失去把握胜算。棋差一善,满盘皆落索,他们下错的一子,是不能先一步看穿韦公公是阴癸派在宫内的奇着伏兵,且未能完全掌握韦公公于秘道内与尹祖文的对话。
李渊随身携带的至为关键的两大兵符,龙符可指挥宫内禁军,虎符则指挥外成军系统,龙虎两符,等若控制着李渊在长安宫内宫外两大军系。
魔门的计划比他们急就章的应变远为完美,而事实摆在眼前,韦公公似不费吹灰之力便达到扶天子以令诸侯的绝对优势。龙符既可交给宇文仕及来对付他们三人,虎符自应亦落人韦公公手上。唐俭的一万五千大军,说不定正是由韦公公召人宫来,乃章公公和婠婠所拟计划的一部份。他徐子陵虽仍摸不清楚林士宏从秘道潜入宫中的作用,但肯定可巩固韦公公的优势。现在长安的兵权落人魔门手上,其他各系,包括建成和元吉在内,全部只有捱打的份儿,他和寇仲等更不言可知。
而他们的大祸正在眼前发生,一旦被宇文伤、尤婆子等缠上,再涌人李渊的亲卫高手,即使以他和寇仲之能,仍是险恶非常。
动起手来,敌众我寡下,他们不会占得任何便宜。
照情理,持龙符指挥护驾高手和亲卫军对付他们的好应该是韦公公而非宇文仕及,但后者因宇文伤与李渊的深厚交情,投唐后成为得李渊宠爱的大将,当然比韦公公这太监头子更有授命的资格和较合规矩。可是此绝对非为韦公公把龙符付托他的原因。
照徐子陵估计,首先是韦公公认定徐子陵仍是内伤严重,只会拖累寇仲而不能造成任何威胁。其次是韦公公有更重要的事须他亲力亲为,不能假他人之手,而最有可能是韦公公要直接控制唐俭手上的一万五千大军。
寇仲正因此诘般原因,先以说话稳住宇文仕及,而目标却是他手上的龙符,只要龙符落人李孝恭之手,李孝恭比任何人除李渊外更能轻而易举的把禁卫军掌牢手上。
他们并非全无机会,因为敌人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寇仲身上,予被误以为身负重伤的徐子陵有可乘之机。
两人心意相通,寇仲几句说话,令徐子陵明白目下唯一反败为胜的机会。当然!取得龙符后,要杀出延嘉合仍是难比登天,不过这已成唯一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