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克鲁斯·碎颅者在那一片狼藉前转过身来。他脸色严峻,决心不能因此而改变既定的计划。
“终于不用再理那个法师了……”他自言自语着,尽量不去想像那个人类到底用了什么法术,以至于连看似无敌的傀儡也被摧毁了。那肯定是个强大的法术,那个法师连自己的命都送掉了,还把这一大片的隧道完全搞塌了。
“要把尸体挖出来吗?”其中一个兽人战士问道。
“不用了。浪费时间。”耐克鲁斯紧抓着放有恶魔之魂的袋子,想像着他那些计划最终实现时的情景。“现在我们离开格瑞姆巴托吧。”
其余的兽人也跟在他后面,其中大多数都对这个突然下达的命令感到忐忑不安,然而他们也丝毫不想留在这里——特别是在那个法术已经把其他的隧道弄得松散不堪的情况下。
一股让人无法忍受的压力朝罗宁的脑袋压了下来,压得他觉得自己的脑壳随时都会裂开来。他勉力睁开眼睛,想看看到底是什么压在他身上,然后再想办法尽快把它搬走。
当模糊的视线转向上方时,他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
一堆巨大的石块——可能有一吨甚至更重——在他头部上方一尺左右的地方漂浮着。一丝微光揭示了他为什么没有被压成肉酱的原因——那就是他刚才放出的防御力场的最后一点痕迹。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头脑中的压力其实来自于一直在支持着防御力场的那部分意识,而正是如此他才得以保命。然而,那一直在加剧的痛楚让被困的法师意识到,随着每一秒的过去,防御力场都在减弱。
他翻了翻身,想让自己躺得舒服些,也希望这样能稍微减轻一下那个压力——但他随即就发现,自己的后脑勺似乎被什么东西顶住了。罗宁小心地伸手到脑后,想拿开这块他以为是鹅卵石之类的东西。然而,当手指触摸到那块东西时,他就感觉到了一丝魔法的味道。
好奇心暂时地把罗宁的注意力从头顶上的巨石转移过来。于是他把那块东西拿到了眼前。
一块黑石的宝石,显然和镶嵌在死亡之翼的坠饰里的是同一块。
罗宁皱了皱眉。他最后看见这块东西就是克瑞尔死掉的时候。那时他没怎么注意到这块宝石,他更关心的是温蕾莎面对的危险——
温蕾莎!精灵的脸庞突然跳进了他的脑海里。她和矮人离得比较远,一开始他们都会受到防御力场的保护,但是——
他挪动着身子,想看看他们的状况。不过,就在他这么做的时候,脑袋里的压力骤增了数倍,而头顶的巨石也再向下落了几寸之多。
与此同时,他听到了一个小声的咒骂。
“法-法斯塔德?”
“呃,是我……”回答的声音似乎从较远的地方传过来。“我就知道你还活着,法师,看我们还没被压扁我就知道了。不过我刚才还在想,你可能都起不来了!你真是醒得及时啊!”
“你有没有——对了,温蕾莎没事吧?”
“难说。你那法术发出的光勉强能让我看到她,不过离得太远了,看不清。总之我醒后没有听到她发出过任何声音!”
罗宁咬紧了牙关。她一定还活着。“法斯塔德!上面的石头离你还有多远?”
一阵嘲讽似的大笑从他同伴的嘴里爆发出来。“几乎可以碰到我的鼻子了,人类。如果不是那样的话,我早就可以爬过去看看她的状况了!哎,我从来没想过能活着参加自己的葬礼!”
法师没有理会矮人说的最后那句话,只是琢磨着他说的巨石已经落得很低的说法。显然,离罗宁越远的地方,防御力场就越弱。温蕾莎和法斯塔德都受到了保护,没有即时被压扁;但是游侠的头部也许已经被重创了——甚至很可能已经在致命的撞击中死去。
然而罗宁只能希望事实并非如此。
“人类——如果我的要求不会太过分的话——你能做点什么吗?”
他能把所有人救出来吗?他到底有没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他把黑色的宝石放进口袋里,全副精力集中到绝望一搏中。
“再给我几分钟……”
“那我又能干什么呢?”
法师脑袋里的压力仍然在以惊人的速度增长着。罗宁怀疑他的防护力场顶不了多久了。然而,他还是得一边维持住它,一边尝试施放一个更加复杂的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