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是个新警察,刚分到镇上的派出所上班。所长老陈遇事特别较真,小赵上班没几天,遇到一起小案件,让他充分见识了陈所长的风采。 这天,小赵跟着陈所长正在山区巡查,接到派出所值班人员的电话,说他们巡查的附近地区有人打架,让他们赶紧过去处理。
陈所长带领小赵立马赶到现场,一了解,案情很简单:有个老张,要搞“农家乐”,因为地基的事儿和邻居李大头起了争执。李大头脾气暴躁,他见说不过老张,气坏了,捡起一块石头就往老张脑袋上拍,老张顺势倒下,坐在地上不起来了,还掏出手机报了警。 李大头虽然没敢下狠手,但老张的脑袋还是流了血。陈所长他们赶到后,老张捂着脑袋说:“陈所长,您得为我做主!您说这叫什么事儿?我专门找风水大师查了日子,说今天是个好日子,好运砸头,没想到是这么个‘砸头’,被这家伙砸了脑袋……” 在事发现场,面对警察的询问,李大头矢口否认他用石块拍过老张,他梗着脖子说:“是老张自己摔倒,头磕到石头上了。” 陈所长说:“年轻人,我善意地提醒你,本来这是小事一桩,如果等我们查清事实,你后悔就晚了!” 接着,陈所长把那块带着少许老张血迹的石头,作为证据带回了派出所。回所里后,陈所长安排小赵带着石头去一趟县公安局技术科,看看上面有无李大头的指纹,如果有,要固定证据。 小赵觉得陈所长有点小题大作,忍不住说:“陈所,这么个小案子,指纹鉴定有点多余吧?” 陈所长摇摇头说:“小赵,刚从警就要养成办案子认真扎实的好习惯。拿这件案子来说,如果经鉴定,老张是轻伤,那么李大头要负刑事责任,将来到了刑事法庭上,是要对证据质证的,所以我们的原始证据就要搞扎实。” 听完陈所长一番话,小赵信服地点点头。陈所长的认真劲儿,他算是亲眼看到了。 小赵去了县局,县局技术科的人检验完石头,告诉小赵:因为石头表面凹凸不平,加上当时的现场环境,没能取到完整有用的指纹,小赵只能把石头又带回了所里。 接下来的几天,小赵发现陈所长经常隔着透明证物袋,盯着石块看个不停,有时还拿着放大镜看。小赵十分纳闷:技术科的人用显微镜都没提取到完整指纹,你陈所长拿个放大镜,较的哪门子真啊? 这还没完呢,过了两天,正好赶上陈所长到省城出差,他竟然又带上了那块石头,说是要找省里的技术专家看看。 陈所长前脚刚走,早已伤愈的老张和李大头就来到了派出所找陈所长。原来,李大头惹祸后偷偷咨询了一位律师朋友,人家告诉他,这种情况抵赖无用,形势对他很不利,搞不好还要坐牢。李大头想起陈所长的提醒,这才庙里长草——慌(荒)了神。他思来想去,就让家人陪着主动去卫生院给老张赔礼道歉,还给老张赔偿医疗费用。乡里乡亲的,李大头服了软,老张也就坡下驴,两人算是和好了。 小赵听完两人的话,给陈所长打了个电话,简单地作了汇报。陈所长指示,一切等他回来再处理。 几天后,陈所长从省城回来,立刻让小赵打电话把老张和李大头找来。小赵急着问:“陈所,省厅提取到指纹了?” 陈所长笑笑说:“治个李大头还用得着麻烦省厅?等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他。你这个新兵少说多看,学着点儿。” 很快,李大头就骑着摩托车,带着老张到了派出所。在办公室里,陈所长又一次问李大头:“拿石块拍老张的头,是不是你干的?” 李大頭挠挠脑袋,红着脸站起来,先鞠一躬,说:“陈所长,我错了。那天我不该耍赖,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这事儿就放我一马吧!再说,张大哥是轻微伤,我俩也和解了,您能不能高抬贵手,饶了我?” 陈所长示意李大头坐下,说:“回答我的问题,这石块是谁家的?” 李大头说:“是我家盖房子的地基石下脚料,当时和张大哥吵急了眼,我就顺手摸了起来。” 陈所长又问:“这石料又是哪里采来的?” 李大头说:“我从村子的后山上采的, 村里人都去那里采石头。” 小赵一边做记录,一边纳闷:石头是哪里采的和案子有关系吗?这陈所长问案也抠得太细了吧? 陈所长指着那块石头对李大头说:“大头,这次算你小子聪明,脑子转弯转得快,看到没,我这趟去省里,专门从石头上提取了你的指纹。你要再敢抵赖,我就重重办你!而且据我所知,石头是国家资源,你私自采挖,我照样可以办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