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关节粗大筋骨毕露的手已不是在抠藕，是在 哭泣！是在为世界难过！抠藕的人在最低的地方 俯视这个现实社会：就是白和美越来越少了 抠藕的人在最脏的地方，在最冷的地方 在天暗下来的时候，特别是在心不值钱的时...

突然我觉得我的心在接近一颗久远年代的灵魂 这颗灵魂的拥有者已成为我脚下的泥土。我看见 他从时间的那一头朝我走过来。我扶住锄 我扶不稳身体。我的身体摇晃得厉害 我感到我和他是同一个人：他喘息的声音以及 阳光...

记得河开始黑的时候 父亲眼中的光就消失了 接着沿河两岸的青草一一枯去 父亲的眼中就再也没有泪水流出 空气里夹杂着季节腐烂的味道 村庄前的土地在风雨中化为灰烬 一个村民已不再是一座村庄已不再是 一块土地 我记...

在所有的草中唯独割草女是一株 开花的草 她健康的花颜使春天看上去 显得又瘦又小 就盛在 她的篮中 春天是她沉重的负担 闪了它的腰的却是那个放牛的 野小子 他总是在她的背后 他总是把她引向远方 远方 雨和风都很大...

你说我只有玉米棒子高的时候 你就在地里劳动了 那时玉米比你矮半个头 你看见拴在门槛上的我的名字 忍不住和玉米一起笑了很久 一个傻丫头 你眼里蓄满泪水 仔仔细细地构思我 那是春季 阳光 悄然地深入土地 你在我的脸...

两头牦牛 在月亮下面 把它们热乎乎的呼吸吹到 对方的脸上 一只鸟回到自己的内心 它飞了整整三十年 有点累了 风还在扫雪 风扫雪已经扫了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遍 风要把被雪埋住的泥土扫出来 风也许想种点什么 没有炊烟...

收起被风撕烂的帆和扯断的缆绳 停在农民手中 农民的妻子和瞎眼的母亲 以及还未出世的女儿都在精心地 缝补黄牛的伤 它的桅杆仍是笔直 骨头露出雪的白 在石头上航行了 一个春天一个夏天和一个秋天 黄牛的伤比去年更像...

杨燕麦子青得淋漓尽致 杨燕麦子青给谁看 崖畔上没有一个人 也不会有一个人走来 风不吹的时候 树和树是相同的 歌不唱的时候 鸟和鸟是相同的 火还是火 石头还是石头 一切都仿佛凝固不动 时间也仿佛不存在 但是杨燕麦...

扶锄喘息时 我将耕耘一词拆开了 原来是两个犁上的木把 一口井和一片云 对一个农民 这就够了 有井 我们就用不着翻山越岭 去那条大河挑水了 有云 我们就可以迎来雨 确保粮食丰收 那个把土地和劳动 造成书的人和我一样...

水能否认牛在用它的蹄 缝补山 在山的伤口上绣出 粮食和云朵 那情景就像母亲缝补村庄 在山腰 或者在山顶 在山谷 牛的神态安详而且极有耐心 间或抽一声响鼻 摔打一下尾巴 阳光在它的背上 草根在它的脚下 石头和树在它...

我没有阅读过大海的书稿 在梦里 我翻看着毫洋各招待晦暗的笔记 我没有遇见大海的时辰 海水的星星掩着面孔从睡梦中飞过 我没有探听过的那一个国度里的业绩 当心灵的潮水汹涌汇集 明月当空 夜晚走回恋人的身边 在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