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在本城 献给异乡人的家乡 细小的雪在暗处推动我。入口处的陌生男人 替代我走进浴室,他呼出的酒气,像鱼儿钻进大海 汇入扑面而来的,更多浴客呵出的积雨云。他甚至 坠入了行走的梦中,翘起拇指,夸赞多年不见...
永恒与拯救被漏印在那一年的纸上 海水灌不进淡水的睡眠 一次性的纸折圣杯 珍藏着口号与潮汐,淡水的 潮汐,年轻的,荡漾在父亲的湖中 整饬一新的水坝 关闭着去年的义务劳动 父亲冲下曾是橡木林的山坡 在湖边刹住了...
在一本书里,我搭识了陈先生 路过他的宅院,却是 两年之后,面试归来的途中 插图里提到过的小兔 为栅栏围住的初春拧足发条 烧焦的复调:电饭煲伺候的咖啡;还是百十年前 剥马铃薯的焦皮时,信手写下的忧伤 栅栏的长...
桃木 1998,金老师目测五行 冬藏水土,夏成桃木 金啊火啊,人事科,户籍处 回去,回不去 药水和混凝土;医科大学秦安县城! 院子里没有桃花 节气已过,没有细腰蜂和凤尾蝶 还是那些旧凤,像翻动照片 从一处小庙,到...
电话的那一端,爸爸 说,高岭子 雪厚一尺 我跟妈妈 躺在火车上 童年穿过又一个隧道,在雪下 她不想看见 榛子、桦树和柞木 它们倒退着跑下了山岗 它们惊醒了 自恋的狐狸 滑雪场刚刚降临它的午睡 我梦见了妹妹 她尚未...
那是谁,自街的另一侧而来 随着车辆和人流漂浮 时而阔步,时而迟缓 以水母的姿态 绕过珊瑚和暗礁 横渡这片气态的水域 隔着车窗,隔着二十年 失去知觉的时光 他应该知道 车厢里,无聊的乘客 像站在水族馆的玻璃柜前...
在政通路阴性的酒吧 崔江宁的夜晚 还有一个人,他也端着杯子 嘴角的微笑 跟桌底下摊开的靴子一模一样 结实,倔强,蒙着从沈阳到上海的尘土 我们讨论剧本,他一言不发 靴子叩击黑暗的潮湿 在路上,生活隐藏在另一座...
太阳在玉米的牙齿上 成熟了。奶奶 把它们摆上餐桌 草莓在水中 浸泡,还有香瓜、菇娘 炝好的青绿豆角丝 我醒来,整个暑假的阳光已铺就 奶奶说起阳台上的罂粟,一只 陈年的黑瓦花盆 妈妈的奶奶,头脑明亮,儿孙满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