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亲爱的 说出这三个字就象吐出三粒果核 它们张开翅膀,嗡嗡地飞进草丛里 我尝到满满一口汁水甜 从舌尖,到天堂 说,亲爱的 这次我把这三个字一粒一粒嚼碎 咽进肚子里苦 从地狱,到舌尖。心却止住了疼 到哪儿去...
我承认,我是悲观主义者 如果你想把我思想中那棵茂盛的大树 连根拔去,如果你还想 给我头脑中的土壤来一次改良 那么,你需要事先改变许多事物 你需要让成熟的苹果牢牢抓住枝干 即使冬天也不要掉下来 你需要找回那只...
首先,你不是我的 一棵核桃树是我的吗 树上的小鸟是我的吗 还有那美妙的吟唱,随轻风一同消逝了 它们,是我的吗 蝴蝶兰举起满枝蝴蝶 从窗台那边朝我望过来 这蝶与兰,是我的吗 叶片上两只蚂蚁厮打成一团 那么,她们...
第一次见到霓虹,我还年幼 感觉星星离城里人那么近,近得眼晕 近成可以触摸的理想之花 长大后真的做了城里人 再看霓虹,就看到华彩里的幻影 看见音乐在膝下流成河水 看见旋转的荷花,白瓷的女人,黑陶的男人 看见浪...
跟富人相比,或者跟不怎么富的人 相比,我知道自己有多么贫穷 里里外外只剩这三锭银子了 或者两锭,假如不慎弄丢一锭 或者立刻成为穷光蛋,假如遭遇打劫 当然,也极有可能是四锭,最多四锭 倘若我能节俭地省下半锭...
我在长满青草的河边漫步 河水的腥味与青草的香 撩得鼻孔痒痒的。我打着喷嚏,笑笑 笑自己的不经撩拨,旋即又严肃起来 更远的风景更美,而我不得不就此打住 当我转身的时候,河水也背过脸去 没带走一根草茎,也没留...
你经过我时,我一定在沉睡,陌生人 如果你不来,我会一直睡下去 我的根须和鳞茎,将重新回到泥土 回到前尘,死与生的秩序 可是,陌生人,你踩疼了我的额头 那踩疼的部位立刻长出一根藤蔓 然后是众多藤蔓,将你绊住...
雏菊花开的时候,我们做了邻居 我是你的左邻,或你是我的左居,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挨得很近,篱笆挨着篱笆 后来连篱笆也省略了,果园连着果园 麻雀们站在两家的树梢上唱同一首歌 蜜蜂们采两家的苹果花酿同一罐蜜...
在寒冷与寒冷之间,阳光总是体恤地照拂 无数细小的指尖,触摸你面颊上 苍老的皱纹,无数尘埃占据的日子 在山脉与山脉之间,总有涧水哗哗流淌 滋润两山的植被,明了两处的心思 一只小鸟把左岸的书信捎往右岸 那时,...
一切可触摸的,都将逝去 为此,我担心每一个手指都是一个魔鬼 为此,我愿意远远地凝望你的脸孔 如同凝望远处的冰山,海中的帆影 夜空里最亮的那颗星星 如同凝望大草原的那匹白马 它高昂的头永远朝向地平线 只把四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