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劳动的人, 就是农民。 播种或者收获悲伤和喜悦, 他都独自承受,就像那摇曳麦穗的麦秸 麦穗的上面和周围, 弥漫着的麦浪和空气。 农民,农场,农业, 曾孕育着我的另一番未来生活。 我仍是个单干的人, 在城市...
从前,好农民要有好锄头、好镰刀, 现在是好拖拉机好化肥。 假如你是农民,我是另一种人, 卖给你机油和化肥。 站在化肥厂和土地之间,我不该是一团欺诈; 我是那样的河床,被迫滚动着银行的人民币。 我卖工具。 我...
这就是元旦,在黄昏,如纸的月亮 把天空摇荡。下班的路上行人若干, 像生意萧条的机电市场, 像我今天卖掉的三个短接杆、五个万向节头。 但我安静,我心头点点纸屑般的诗意在荡漾。 它拜新所赐,它比纸屑有光银粉的...
歌唱吧 知了 秋天是一块琥珀 我站在琥珀以外 和你一样 感觉着生命在停滞 死亡暗黄的翅膀振动着 像车站前一大排出租车 歌唱吧 知了 哪怕没有歌词的歌唱像一场呜咽 哪怕寒风像刀子一样在毁灭我们的琥珀 但是 歌唱吧...
我看见风上的云朵 大草垛在火中飞扬 流去的河水 留不下一片波浪 我想到的也就是风上的云朵 那云朵可能是我 那云朵是落叶的梦 现在 那棵大树 没有倒下 拦住它流落四方的树叶-- 像一座木头房子 装着婴儿和炉火 现在...
好像远方的树林不是烟雾 我不是幻觉出现在你的面前 一个生动的人 他有着喜悦和哀愁 那些痛苦的智慧 无知的快乐 总会叫一个人的魅力 像水深下去像山高起来 而世界上有哪一个姑娘闭上了眼睛 她不看见一些山山水水呢...
今夜过于宁静 好像你突然站在了月光上 好像一大片火奔腾在远方 应该有的声响 你就是听不见 或者像一件物体悬在空中 你是要它上天呢 还是要它落地 可这件物体只是悬在空中 可怜你大脑中泡沫般泛起的想法 眨眼就没了...
你听 窗外大雨滔滔 初夏的雨 是不是一个人在幸福地哭泣 我刚从泰山回来 被这次疲倦的旅程放倒在床上 可我的神经 此刻 就像是一张每逢夜晚 就张开的嘴巴 就像是春天的第一枝花朵 你看 我坐在窗边听雨 许多年的苦闷...
如果我伤害了你 你就悲痛了吗 即使我伤害了你 你也不要愤愤不平 你总该见到过风吹落墙皮 你总该见到那堵残墙 没有几年就消失掉了 一片尘埃散去 你要学会心平气和 面对善恶是非 面对生活的刁难 像流去的岁月那样泰然...
回忆追逐着我这个追求思想的人 把我咀嚼着 吹出许多泡泡 把我改变着 变成波涛中的鱼 回忆啊 回忆比我更像一个人 而我只是它的影子--它的梦弹落的一根羽毛 1986...
一双鸽子 穿过白金的阳光 树在街头 山在天边 而一双鸽子正穿过中午拥挤的阳光 我独自坐在房中 通过开向阳台的门看见 一双鸽子正穿过令人瞌睡的阳光 它们是黑色的 从容飞翔 它们飞向我 像雨后的深夜叫人冰凉 1986...